Background music:【River- Vonda Shepard/Robert Downey Jr.】
“你好女士”
Bob将他和Jarvis的护照递给前台:“请给我们两个房间,一个大床,一个标间”
“好的”前台小姐看了眼来人,接过护照开始录入两位男士的信息:“请问你们需要住多久呢”
“从今天到12月16号,30天”Bob意外地看了眼Jarvis:“真不相信我们还能赶在圣诞节前回去”
圣诞节?
霍普洱从来没有过,除了文化因素,她也没人可以一起,哪怕纪念一下,或者吃顿好的.
“先生”前台看了眼跟在Jarvis身后的小孩:“请出示一下孩子的护照”
Jarvis朝Bob递过去一个眼神,作为翻译的Bob心领神会:“噢,这位粗心的小天使在游乐园的时候把她的护照给弄丢了,我们找了很久也没找到,她父亲会在回国之前补办的”说完还朝那位女士绽放了一个笑容:“您一定可以理解,对吗漂亮的小姐”
前台的小姐害羞一笑,看了眼Jarvis身上背着的小书包,心想这个老来得子的父亲一定很宠自己的女儿:“没关系,可以入住了先生”
“你刚才确实很像一位父亲”进电梯的时候,Bob凑在Jarvis耳边说了句:“我是说,书包上的卡通图案和你的西装完全没有违和感”
虽然Jarvis是出于礼仪替她背着包,不过恰巧样子确实有点味道.
“噢”Jarvis试试转过身蹲下,抚了抚霍普洱的头:“我可不介意做一次这位小女士的爸爸”
把她送进房间后,Jarvis贴心地将小书包放在了沙发上,关门时还不放心地问了句:“告诉我晚上你敢一个人睡觉的对吗小家伙?”
霍普洱笑着点点头,给了他一个请放心的眼神.
夜晚
【Hoper】
【Hoper…】
霍普洱半夜听到声音后眼睛一睁,从床上爬了起来,看了看四周却发现周围没有任何人.
【看你胸口】
霍普洱头一低,才发现自己胸口的戒指在微微发光,她赶紧掏出戒指:“Truth,是你吗?”
回答她的是Truth窜在脑袋里的声音:【我以为你早就知道是我才把我偷出来的】
“我还以为你死了”霍普洱诧异道,毕竟她来到这里很久也没有见到过它露面.
【Hoper】Truth道:【这个名字很像你本来的那个】
“原来你都知道”霍普洱把这个金戒指项链从脖子上取下来,放在手心:“为什么不早点让我知道你把自己放进了这玩意里?”
Truth:【我也刚进去不久,为了和你过来,我放弃了自己在那个宇宙的容器,甚至刚来的头几天我都在沉睡,没有实体的我需要一段时间休息,把你送到这可花费了不少能量,醒来后,鉴于找不到可以容纳我的实体,直到你决定去你父母的房间把那个金戒指偷出来】
“原来是这样”听到Truth这段时间的消失是因为这个,霍普洱才意识到它也没有自己想的那么无所不能,甚至需要休息来恢复,她伸手摸了摸戒指上的金色小花,内心多了些感激:“你不能挑个好的实体容器吗?”
Truth:【我没得选,只有它的磁场最为合适】
霍普洱眼睛一睁,像是终于得到某个真相:“所以你之前还真是一坨金子”
【我确实是宝石,金色的,像这样…】出于某种奇怪尊严,Truth将一个影像传入霍普洱脑中:【这是我完整的样子,但准确来说,又并不是我,它是天罚的意志,自我宝石】
霍普洱眼前一黑,脑海中霎时映出一颗星星般闪亮的宝石,不像她见过的任何宝石,不规则的切面并不影响它能发出闪耀的金色光芒,那种光芒是从宝石内部发出的,甚至不需要光的反射,因为宝石本身就具光芒.
影像消失以后,眼前只剩下这颗又丑又土的金戒指,对比刚才看到的那颗,霍普洱心里有些替Truth觉得委屈.
“以后有钱了给你找一坨更好看的”霍普洱语气像极了孩子对父母【长大给你买豪车】的承诺.
Truth:【好了,别再说【一坨】了,也别谈论我了,说说你的事】
霍普洱:“我来这后发生的事你应该都知道了”
Truth:【我可以阅读你的所有记忆,只是好奇你真正的选择】
“你是说离开那个家吗?”霍普洱把戒指戴到了左手食指上,还是觉得大的离谱:“我跟着艾情只会让她在那个家为难,我不想给任何人制造麻烦,包括我自己”她还有些后怕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蛋:“你也看到了…我被打”
Truth:【可你离开不仅因为这个,不是吗】
虽然知道Truth可以读心,但想到那个一无所有的男人,要是她真的是一个三岁的孩子,或许会继续在那个家里生存下去,但她不是,她心智成熟,更看到了这个家的事实和不堪,尤其看了霍全的日记之后,她便明白自己大概根本无法带着那种愤怒在那个新家生活下去,而那一个巴掌只是让自己下定了决心,对此霍普洱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霍全打女人的时候也许不是个东西,但他是个不错的男人,我欣赏他”
Truth没有任何意外:【你觉得他和你很像】
“谁知道呢”霍普洱耸肩道:“毕竟我是他女儿”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Truth的话平静却直达内心.
“好吧,我对他确实有愧疚,甚至一开始我还以为他就是个家暴男”霍普洱不自在地将戒指从食指取下来,又换到大拇指,可还是有些松,心想或许再过几年这个指头才能戴:“事实上呢?人们总是会被自己看到的欺骗,而看不到藏在表面之下的东西,我也不否认自己上辈子也是个Loser,不然也不会自己一个人孤独地死掉”
说到这她看了眼自己的小书包,准确来说,是在看装在里面的那本日记.
Truth:【霍全不是Loser,你也不是,或许你以为自己很孤独,但不是没有真正爱你的人,虽然那个人已经死了】
霍普洱完全知道那人是谁.
那是她上辈子的【父亲】,一个经历过战争还瘸了条腿的老士兵,将她从破旧的孤儿院带回家后用退休工资供她上学,没想到,她刚考上大学,老兵还没来得及替她想要上哪一所学校,就去世了.
其实她很爱这个【父亲】,但老士兵性格内敛而不善表达,更很少和自己表达对孩子的情感,这种教育也影响着她,她几乎从未对老士兵说过一句【父亲我爱您,谢谢你把我养育长大】这样看似多余,却很有必要的话.
因此霍普洱也没收获过什么母爱,包括完整的父爱,这就是为什么霍普洱对霍全更为在意,尽管与她相处更多的是艾情,但她明白,霍全其实深爱着自己的孩子,这份爱让她很难不把霍全的死联想到那个新家庭上.
“我承认”霍普洱叹了口气:“离开更多是在赌气,但真的待不下去了,那很窒息”
Truth:【那我会尊重你的决定,如果你坚持要去孤儿院】
霍普洱把戒指取了下来,重新栓到脖子上:“上辈子也不是没待过”
【或许】Truth意有所指:【你有更好的选择】
“【或许】”霍普洱强调着重新躺下,拉好被子:“以后再说,我困了,晚安”
【多穿点,明天很冷】
Truth话毕,戒指的光也就熄灭了.
Background music:【Eugene-Sufjan Stevens】
枕着一只手躺在床上的Bob拿着遥控器调了调房里的电视机:“看看这台砖头,它比我两个枕头堆起来都高,老实说我都已经有点开始想念局里的员工宿舍了”他走到窗户边开了一个缝,冷风灌了进来,吹到他脸上有些刺痛:“真冷”
说完他便伸手关上窗户,阻止了那些想要跑进屋子的冬天气息,12月份的上海还没有开始下雪,但已经开始越来越冷了.
“出发前我提醒过你带毛靴”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Jarvis泡了杯茶拿在手里,喝了口放到桌上:“噢,真烫”
“你可以把它放在冰箱里,这样你等会就可以喝到正宗的…”Bob两只手指举在耳边加了个双引号:“【中国凉茶】”
Jarvis眉头一皱:“这个笑话比【苍蝇在咖啡里游泳】好不到哪去”
Bob闭上眼睛往枕头里窝了窝,毫不在意自己的幽默没被买账,毕竟他和老友的笑点总不在一个维度,但想起今天拐回来的孩子,他又睁开眼:“我觉得我们今天干了件奇妙的事Jar”
他有些激动地起身,却看到Jarvis根本没有什么反应,还在悠闲地喝着热茶.
“我是说真的”Bob继续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散发着自己的想象力:“想想,万一那孩子在说谎,那我们会变成拐卖人口的罪犯”
Jarvis终于放下报纸:“你见过那么小的骗子吗?”
Bob摊手:“或许她入行早呢?”
“Hm…”Jarvis一愣:“这我倒没想过”
Bob脸上突然冒出一副了然的表情:“你就承认自己想要个女儿吧,我又不会笑你”
“我没有…”Jarvis起身将黑色风衣脱下,抖了抖看不见的灰尘:“领养资格,再说Anna去世很多年了,我无法照顾她太久,你知道的,我半只脚都在棺材里了”
“所以你还真想了这件事”Bob走到电视机旁,用手拍了拍电视机,屏幕闪了几条雪花,他其实不是没有想到,毕竟自己足够了解老友.
Jarvis将外套挂在了衣橱边,朝Bob走过来,语速还是很快,语气有些真挚:“我喜欢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