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b看着自己眼前的老友，手里的动作也没有停下，那几条一拍就出现的雪花好像变成了他的新乐趣：“你在飞机上可不是这么说的，她真的很【聪明】，不是吗”
Jarvis：“或者你应该说她真的很勇敢”
“OK，我现在可不敢说她的坏话了”Bob无奈摊手：“Jarvis爸爸会生气的”
Jarvis：“…”
几天后
“不得不说中国的食物花样可真多”Bob说着又给自己的盘子架了一块鸡蛋.
“想吃什么？”Jarvis端着盘子，看了眼身后的小不点：“最近天气很冷，你最好多吃点肉类，这个怎么样”他夹起鸡腿看向霍普洱：“鸡肉？”
霍普洱点头，又指了指素食区的煮玉米，示意她还想吃这个.
三个人夹完自助早餐选了张桌子坐下，最近他们两个特别闲，一开始Bob还有意约着Jarvis去别的地方转一转，但看着外面的雪，后者却不是很想出门，毕竟Bob不怕冷，但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允许他冬天在外溜达那么久了.
Jarvis用叉子叉起一块烙饼，却有些难以下口.
“你可以试试筷子”霍普洱手抓着啃了一半的玉米骨头，只觉得今天的玉米格外香甜新鲜.
“她让你试试这玩意”Bob翻译后从筷桶里抽出一双筷子，递给Jarvis，后者接过筷子，拿在手里调了调用法，尝试着找到一个合适的支点，样子有些呆萌.
“这样”霍普洱伸手拉过Jarvis的大手，把筷子调整到一个合适的位置，扳过他的手指让他捏好.
Jarvis没有反抗，他注视着眼前这个教自己使用筷子的孩子，只觉得她的手很凉，看到这孩子本就不厚的外套里只有一件保暖内衣，又有了带她去商场添置点衣服的想法：“谢谢你小老师，虽然很不习惯，但这么用方便多了”
“技能交换”霍普洱朝他笑了笑，只觉得眼前的小老头很可爱：“你可以教我英语”
Bob：“她说，想和你学英文”
“当然”Jarvis毫不吝啬，语气带着些惊喜：“很开心能教你”
吃完东西后Jarvis和Bob说了想去商场的计划，而霍普洱听闻Jarvis说想给她买衣服时心里多少还是感动了，但她不想花他们的钱，于是出门时，她揣了一千块现金在了兜里，只希望这里的物价便宜些.
商场人不少，还有一些为了迎接圣诞节做的装饰，很有氛围.
两个男人带着孩子逛商场并不滑稽，滑稽的是他们从来没有给一个三岁女孩买过衣服，因此并不知道该如何入手.
“这个不错”Jarvis拿了件红外套在她身上比划：“喜欢红色吗？”
“我们是在买衣服，不是在装扮圣诞小人”Bob看了眼那件衣服，反对道：“你审美被斯塔克家那小子传染了吗？”
“中国过年也会穿红色”霍普洱接过衣服，觉得还不错便走去了换衣间：“喜庆”
Jarvis朝Bob问：“我猜她刚才在说满意？”
“是的”Bob耸肩：“中国人在春节喜欢这么穿”
Jarvis：“春节？那是什么时候？”
Bob：“二月份，那时候我们已经回美国了”
“真可惜…”据说中国春节和圣诞节一样隆重，想到这是中国人为了庆祝新一年的到来和家人的团聚而设立的节日，Jarvis遗憾地看向换衣间.
结账时，Jarvis刚想将钱递给前台，霍普洱便赶紧从口袋里取出今天带出来的钱高高递了过去：“女孩子应该自己买衣服”
“？”Bob讶异地和Jarvis对视了一眼，不仅因为她这句话有点酷，更惊讶于这小孩居然会带着那么多现金，一千块对孩子来说并不是小数目.
Bob想了一下，还是伸手拦下Jarvis的手，又凑到Jarvis耳边：“想想我那天说的话，她可能是某个有钱人家的女儿，然后和父母赌气离家出走，结果遇到了两个人贩子，把她拐到了上海”
但Jarvis并没有放在心上，他确实没有想到霍普洱会有这么多现金，更没想到这小孩独立意识这么强，但他决定尊重她自己的意愿，将手收了过去：“我相信你长大后一定会是个让很多男人敬佩的女士”
三人回来时手里提满了袋子，因为Jarvis想到冬天去了就是春天，和还有夏天，秋天，可惜夏装已经下架，也买不到好看的小裙子，他只希望这小家伙夏天的时候穿这些不会太热.
除此之外Jarvis也一直记得自己答应过霍普洱【技能交换】的事，去文具店买了些学习用品和一个行李箱给她，在被霍普洱询问价格时，上了年纪也不擅长说话的他不得不摸着耳朵道：“不是很贵，我想这是作为英语老师该给学生添置的，对吗”
霍普洱没有拒绝Jarvis的好意，他已经足够尊重自己的意愿，更是个真正的绅士，而晚餐后Jarvis也如约来找她，履行自己的承诺.
“首先你得学会字母，就是你手里的这一本字帖，实际上这种字体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的，你可以随意写成你自己的风格，不用被格式化”Jarvis低头看了眼坐在自己腿上的霍普洱，不确定地问道：“噢等等，你知道格式化吗？如果听不懂我让Bob过来翻译”
霍普洱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比了个OK的手势，又指了指嘴巴，摇摇头.
Jarvis此时才意识到其实Bob或许只需要替霍普洱翻译而已：“你最早在哪里学英语？”
霍普洱：“TV和广播”
“能听懂已经很棒了，你学得真快”Jarvis说着便持起霍普洱的手，把笔放在她手里，像她教自己用筷子一样，帮她调整用法和位置：“我不确定学写字对于你来说会不会太快了，或许我们可以从字母开始”
想到比起写，目前更重要的是说，霍普洱想了想发音，慢慢开口：“教我说，【慢慢地】”说到【Slowly】时，霍普洱有意看了他一眼，毕竟Jarvis平时说话的语速真的很快.
“没想到你还注意到这个”Jarvis轻笑几声：“好吧，我会慢慢说的，现在我们从A开始，注意看我的嘴巴....”
......
“至于W，你可以想象它为一双（Double）U”
“Double U…”霍普洱听完便在笔记本上写下字母W，真就像两个U组合在一起，她以前可从没想到过这个，想到这她有些震撼于Jarvis的耐心，他是个好老师.
“就是这么写，你真聪明”
只有霍普洱知道自己其实并不算聪明，上一世的记忆很好地帮助了她，但这些根本不足以让自己被看作小天才.
“好了，记得多练习这些字母”
今晚结束之前，Jarvis贴心地把她发音发的不太好的字母整理到一起，对此霍普洱一点怨言都没有，学习新东西一直都是她喜欢的.
几乎每个晚上，霍普洱都会很努力地完成Jarvis留给她的作业，Jarvis也没想到她在短短几天内就能够把所有字母发地和母语一样.
Bob无聊的时候也会被Jarvis口中这个学习的氛围吸引，偶尔过来参与霍普洱的英语教学，如同Jarvis所说，确实很有趣，而且温暖.
看到眼前这个将近60岁老友的背影，他每次教小孩的时候，都习惯把她抱到自己腿上，告诉她发音，轻声而耐心地解释某些字母的来源和西方国家的文化，而他怀里的女孩总是一脸认真的听着，一点也不分心或者有任何不耐烦，时常对Jarvis的话点头，表示明白.
“噢…”
看到老友对孩子的耐心，Bob实在没忍住感叹了一声，嘴角带着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笑.
Jarvis和霍普洱闻声回头.
被两个目光注视着的Bob懒得解释地摊摊手：“我只是觉得你们的样子像家人一样”
Jarvis闻言与怀里的小孩对视一眼，有些窘迫和难为情：“别管那个呆子，我们说到哪了，对，阿喀琉斯被他母亲提着脚在神奇的水里滚了几圈，然后被水侵染过的身体都变得刀枪不入”
“为什么不拿根绳子把他绑住？”霍普洱插了句嘴：“再丢到水里滚几圈然后捞起来，这样他哪里都刀枪不入了”
“因为她的妈妈显然没有想到这个方法”Jarvis摸了摸她的头，接而正色道：“不过人总得有个缺点，想想，如果阿喀琉斯全身都刀枪不入，他就太完美了，也没有人能杀他，或许神也不可以，如果阿喀琉斯变成坏蛋的话，那会很可怕”他说到这突然回头看Bob：“你在录像吗？”
“不”Bob举着手机：“我在摄影，这个故事真棒，等我孩子出生后我也要这么对她讲”
霍普洱显然对后半句更感兴趣，她才注意到Bob看上去大概四十多岁了：“你有个孩子？”
Bob：“是的，我妻子在待产，或许明年二月份就能看到这个小家伙，我甚至想好了名字，男孩叫Kimmy（吉米），女孩叫Molly（茉莉）”
霍普洱闻言转过头看向Jarvis：“那您呢？“
Jarvis心里有些羡慕，却也诚实笑道：“我妻子Anna（安娜）三年前病重去世了，我想她如果见到你一定会很喜欢你，可惜我们没能有一个孩子，那是她一生的遗憾”
霍普洱伸手抱了抱眼前的老头，只觉得他现在一定很不好受：“Sorry （很遗憾）”
被孩子给予安慰的拥抱是件很治愈的事，尤其闻到她身上那股淡淡的奶香味，和听到萦绕耳边的稚嫩童声，Jarvis只觉得…
似乎有什么东西被融化了.
“你想的话我可以叫你师父”霍普洱开口：“在中国文化里，师父，是对授予知识和生活道理的导师的尊称”
Jarvis：“师父和老师有什么不同？”
“师父还有倾向于父亲的含义”Bob问：“对吗？”
霍普洱内敛地笑了：“老师可以是任何人，但师父只能有一个，The one and the only（你是我的唯一的师父）”
“这句我懂了”Jarvis抬起手快速对Bob开口：“不用给我翻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