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时,季宓宁先醒了过来。
主卧的帷幔遮光很强,她并未觉得日光刺眼,只模糊听见几声鸟鸣,还听见了耳边赵容疾的呼吸声。
昨晚疯的够呛,她也不知道当时究竟是哪句话说完便忽然睡了过去。转头看了看躺在一旁的赵容疾,轻抬起他揽在自己身上的手臂,坐起来伸了个懒腰。
赵容疾还没醒,一只胳膊依旧保持着环绕空气的状态,季宓宁意味不明地扬起嘴角,托腮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昨晚本来是想逗逗他了事的,季宓宁自认从没跟哪个男人走得近过,就算原先在齐府差点被要去做了通房,她也决不妥协,誓要避开齐梧任何的身体接触,不会给人留一点念想。
可赵容疾却不大一样,大概是他这种整日正经八百严肃嘴硬的性格极其有趣,季宓宁不仅并不反感跟他有些发展,反倒还挺怀念昨晚那个漫长的吻。
赵容疾亲起人来......倒是没有了那股惹人讨厌的劲,像个愣头青似的抱着她生啃,可哪怕吻的再忘情,手上的动作都丝毫不会逾矩。
其实季宓宁完全感受到他忍得非常之辛苦,也觉得既然都并排躺在了这里,那任他做点什么也无所谓,毕竟如果她不喜欢,赵容疾根本连同她说几句话的机会都不会有。
可就算她再如何深思熟虑,对方还是一手揽着她攻城略地,一手紧握住床头那根木柱,坚决不碰她一下。
所以季宓宁越来越觉得他有意思,分明心里已经开始喜欢,可嘴上就是死不承认,这边刚亲完松开,那边就又装作对她不耐烦,嘴上让她讨不到好,却还要搂着她睡。
她翻身下床拾起衣服套上,自顾自起床梳洗打扮。结果发现赵容疾屋里根本就只有张镜子,其余就是书架刀架和家居摆件,其余什么都没有。
季宓宁坐在桌前百无聊赖的照着镜子,用梳子给自己挽了两个精致俏皮的发髻,又用已经换好的热茶和热水洗漱完毕,准备出门透气。
直到现在,赵容疾还在睡懒觉。
她刚绕出屏风准备开门,便听见了一阵极轻微的敲门声。
这声音小到站在跟前都不一定听得清楚,季宓宁倒是有些怀疑这人是不是诚心敲门,于是便猝不及防一把拉开,将门外的小丫鬟们逮了个正着。
“你们鬼鬼祟祟在干什么?”
“啊!”
为首的小丫鬟一声轻叫,赶紧挥手解释道:“季......季姑娘要沐浴吗?我们已经把热水备好了!”
季宓宁摇头:“不用,现在什么时辰了?”
“已经快午时了。”
她捧着脸颊大惊道:“午时?我的天呐我怎么能睡到午时?!”
小丫鬟们互相交换了一个暧昧不明的眼神,赔笑开解道:“姑娘昨晚累了,多睡会儿很正常的,二公子还没起吗?”
季宓宁一心只关心吃饭的问题,便随意点了点头往屋里走,郑重嘱咐道:“他没起,你们快去弄点吃的来,我好饿啊!”
“好!”
她闭上门踱步回了榻边,等来等去餐食还没端来,便百无聊赖的掀开帷幔,趴在床边朝赵容疾的耳朵吹气。
就是闲不住要闹他,可对方好像没什么反应,季宓宁伸手探向他的额头,亦没发现异样。
把人直接叫醒没有新意,她索性附身在他耳畔落下一个轻吻,小声呢喃道:“阿宓......”
赵容疾眼睛轻转,她又从善如流地朝上吻,不断重复着阿宓这两个字。
终于,徘徊在清醒边缘的赵容疾,嘴里也轻声重复道:
“阿宓。”
她不怀好意地一笑,扶住赵容疾的侧脸,再次低头吻住了他的唇。
这种感觉十分上瘾,她刚贴上,对方便睁开了眼睛。
“......”
季宓宁故作惊讶地朝后撤退,眼神左右飘忽道:“你刚才睡梦中叫我名字,我以为......”
赵容疾呼吸有些急促,大概也是被她吓了一跳。
昨晚再怎么也是深夜,漆黑一片,谁也看不到谁,哪怕季宓宁脱掉衣服,他也只能看到个轮廓而已。现下光明正大地四目相对,实在有些超出了赵容疾的承受范围。
更别提还是这样的......唤醒方式。
他脑袋反应过来,一把抓过被子盖住自己下半身,尴尬地命令季宓宁坐到一边。小丫鬟把早饭呈了进来,季宓宁也挥手示意她先出去。
“你是不是不舒服啊?”她反倒凑近看了看赵容疾通红的耳根:“我给你看看好不好?”
“不必!”
他强硬拒绝,兀自缓和了会儿,目送季宓宁走到桌边坐下吃饭,啃苹果的同时还不忘托腮冲他笑笑,娇俏道:“还不起吗?等一下早饭要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