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突然一凉。他睁眼,想要躲开,但只是令其偏移了半分。
匕首深深插入他的左肩,原本是瞄准他的后颈的,用的是他别在腰间的那把。
与此同时,他身/下的女人已经屈膝狠狠击向他的下/盘。
鲱鱼痛喊,“婊/子。你他妈发什么疯!你不是很乐意吗?”
他痛苦地捂着下身,女人却已经奔到窗边,从窗户一跃翻了出去。
鲱鱼不会懂的。艾达狠狠跌在了地上,她感到自己浑身都疼,内心却在怒吼。
她想告诉鲱鱼,要同她做/艾的男人各个都得拿出诚意。
可他给了什么?他连真相都不肯告诉她!
她的心中盘旋着那女孩,还有其他那些女人的命运。
她想,她一点也不在意她们。她只是不能忍受鲱鱼。
艾达开始奔跑,她感激她的双腿还能动弹,纵然每跑一步就会勾起撕裂般的疼痛。
有多少人知道?艾达也是奔跑的老手。
见到女人跑了,鲱鱼不顾疼痛地夺门而出,他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是他放跑了女人,不然!
鲱鱼脑中闪过可怕的念头。
鲱鱼在追。
又或者是其他人。
艾达明白除了男人、鲱鱼,他们一定还有别的团伙。
她不敢向有人烟的地方跑去,于是只能越加得向稀疏地界奔跑。
她记得她翻越了一道栅栏,接着穿过了一片草丛,然后呢?她忘记了。
她在哪,她去了哪,她的前方又是什么?这些问题无一可答。
她失去了思考,仅凭本能地在逃窜,她甚至连追赶她的人是谁都不清楚。
双腿已经麻木,疼痛积压着,每到一个临界点才会爆发,然后在一瞬间涌向她的神经。
比如现在。她痛苦地喊叫出声。头顶,密集的林叶挡住月光,因她的声音发出颤动。
追赶声不知何时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静谧、是风声、是无名的鸟儿在扇动翅膀。
接着,在更遥远的地方,她听到了浪涛的声音,是大海。
艾达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跑向海,思考滞后于行为,在她发出疑问的时候,她就已经在向那声音跑去。
随着步伐的迈出,她一口气冲出了林间。与此同时,视野豁然开朗。
她向上望去,远方深蓝的大海同天空并作一线,黎明的白光刚刚露出,世界具有着初生的、不真实的美丽。
艾达仰起头,露出微笑,接着便脱力地倒在地上。
最后一眼,她所见的是沙子上泛出的点点奇异的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