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良人的房车终于驶进了瑜门市。
如他所描述的一样,大白天,瑜门市最主要的干道上也是静悄悄的,没有几辆车在跑。
即墨良人的房车十分拉风醒目,可是大街上没有几个路人关注它,大家似乎习惯了在安静中适应着自己一尘不变的生活,对新鲜的事物不再抱有好奇心。因此整个城市寂静一片,像是一直沉睡着的建筑物群落。街道上最常见的声音是鸟叫与风吹树叶的刷刷声,安静得不像人类生活的地方。
而这个悄无人烟的城市,却并不算落后,毕竟它曾经辉煌过,曾经拥有过几十万人口,因此人潮鼎沸时,城市也曾经为人们增添过不少庞大华丽的建筑物与丰富的公共设施,如果只看建筑群落,你会觉得这里很适合生活,因为该有的都没少。只是如今却少了人类的存在,你又会觉得这里有着不应该的萧条与沦落,像游戏中的鬼城。
即墨良人很快找到了瑜门市中心医院,高达十层的红砖色医院,门庭开阔,部门齐全,可是医生护士走了一大堆,只剩下一些将近退休年纪的医务人员还在为病人们忙碌着。出入的病患并不多,小病他们自己情愿配点药回家吃,大病则不乐意上这儿看,宁肯花大钱去大省市治疗。因此本该人来人往的医院,反而像外面一样安静,门可罗雀。
四人停好车,想就近买点水果和鲜花,想不到门口的店铺关得只剩个小超市,只能随便买了箱牛奶和一些糕点去探病。
他们来到服务台查询了麦小吉外公的病房位置,想坐电梯上病房区三楼,发现医院为了省电,单号日子不开电梯,一律得自己爬楼。四人也没埋怨,一起走上楼梯。
他们刚到三楼猛吓了一跳,与一层二层病房区域截然不同的是,三楼从楼道到走廊,密密麻麻站满了人,不是石油工人,而是一堆社会闲散分子,什么年纪都有,穿得吊二朗当,叼着烟卷,嗑着瓜子。护士因为人少不敢管他们,他们便大喇喇堵在这里,不顾其他人的感受。
麦小吉他们避免与这些人眼神接触,低调地在人群中穿梭,眼看找到了外公的病房,想不到门口站着的男人们一下堵在了他们面前。
“你们几个是谁啊?!来这儿干嘛?!”一个满脸横肉的胖子指着四人野蛮无理地问道。
“请问庄连海是不是在这间病房啊?”麦小吉礼貌地问道。
“庄连海。你们几个是庄连海什么人?”
“庄连海是我外公,我和我的朋友们一起过来探望外公。难道是我们找错病房了?”麦小吉怯怯地问,心想这里怕不是住着什么□□大佬吧。
“庄连海还有一个外孙女?”胖子虽然口吻还是凶巴巴的,但他明显十分意外听到这个答案。
“啊?”麦小吉一时不懂他在讲什么,所以一脸迷茫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让他们进来。既然是来探望庄老爷子的,你拦什么,真当我们是□□啊。”这时,忽然听到房间里有人高喝了一声。胖子顿时乖乖退到了一旁。
麦小吉一行人终于进了病房,只见庄连海在病床上坐着,虽然面有病色,但看起来并不算严重,在他身边有位五十多岁,美丽富态的阿姨,为他端茶递水,陪伴着他。
而病床的另一边坐着鹰钩鼻子的光头男人,仅一米七出头点的身高,但是目光如炬,长得酷似埃及阴森的法老王,完全不用打交道都觉得这人一肚子鬼主意,像是那种大奸大险的枭雄。在他身边恭恭敬敬站立着粗粗壮壮的两个黑衣大汉,看起来一点也不好惹。
“呐,庄老爷子,我带着兄弟们混江湖,看起来狠一点,其实只是猪鼻子里插葱,装样唬唬人的,你知道我们这群人心都不坏,但是在社会上混没办法,但摆摆谱,毕竟跟着我吃饭的兄弟多啊,他们一心一意跟着我,我就要照顾好大家的生活。所以我付满多通情达理的很,绝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你看你生病了,你的家人来探望你,他们有这份孝心,我自然不会拦着的。”
“哼,假模假式,带几十个人来围堵医院,这算什么?这还不叫□□啊。”
“庄老爷子您可别乱说,我们都是守法公民,兄弟们跟我一起来是为了热闹,也是为了和你好好商量事情。”
“热闹个屁,这是医院,你当吃年夜饭?!”
“嘿呀,这医院不也没几个病号,平常死气沉沉的,我们这么多人在这里,阳气旺,帮你驱一驱病魔。”
“呸,别扯了。几十个人对付我一个老头子,这也叫好好商量?!咳咳咳……”庄连海呛着了,咳了好几声。麦小吉赶忙走到病床边,想伸手帮他拍拍背,但又不太敢。
当她走近,庄连海便侧脸认真看了看麦小吉,二人四目相对,虽然是亲人,却又十分陌生。麦小吉妈妈离婚时带着大女儿回了娘家,撇下了麦小吉,自此就没怎么过问过,山高路远,并不走动。
“你就是麦小吉啊,嗯,是个大姑娘了。你别怕,待在外公身边,外公来处理这些人。法治社会,他们不敢拿我们怎么样。”
“说得是啊,法治社会,大家都是守法公民,我和你们一样,也是来探望庄老爷子的病情的,我们大家一起聊天呢,小姑娘,你别担心,别多想。”付满多说着,拿眼神一遍遍打量着麦小吉和她身边的几个年轻男人,付满多手下虽然多,但都是一些社会上的混子与粗人,站出来加一起,也没一个比麦小吉身边这三个年轻男人有样有款。尤其那个即墨良人,看起来像极了美国电影里的超级杀手,瘦削犀利,一副不好惹的大佬样子,而且一看就是大城市里出来的,万一很有背景,恐怕得罪不起。
付满多眼珠子转了转,换出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对麦小吉套近乎道:“庄老爷子的外孙女是吧,听我说,都是误会,我和你外公无仇无怨,我们好好在谈生意的事情,你姐姐麦小烧在我那里上班,是我特别器重的台柱子,这里的兄弟没一个不认识她的,大家交情好的很。你想想,我怎么会为难你外公呢,说不定将来我们还要成为一家人呢。”
“什么一家人啊?”麦小吉不解地问。
“就是我们大哥会娶麦小烧,当你姐夫。”站在一旁的“保镖”介绍道。
“啊?”麦小吉又愣住了,她刚到这里,完全弄不清人物关系,搞不懂这个光头和外公的关系为什么剑拔弩张,而且二人间明明一付对峙模样,为啥说这个光头有可能变成她的姐夫了?这到底是都发生了什么事情嘛,都什么跟什么啊。麦小吉一脸懵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