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程门东、麦小吉、即墨良人、韦兆勋准时赶到了海碗居。那时云指月已经开了店门与灯，烧好了开水，自带茶叶煮好了茶，坐在店里等他们，见他们没迟到，点了点头，便开始交待他们工作。
“你俩。”他指着即墨良人与程门东，“你俩骑着店里这台三轮车去菜市场，买一箱老干妈，买一箱豆瓣酱，买二十斤大蒜，二十斤青菜，二十斤鸡蛋，三十斤番茄，三十斤黄瓜，五十斤土豆，五十斤猪五花肉，二十斤手工切面，油盐糖醋米和生粉啥的你们看着买，我刚查过了，店里原本就有不少，你们要多备点也行，记得问店家要电话，菜要是用完了，随时叫他们送。行了，你俩留下手机号就去吧，我要想起啥会给你们电话。”
“就先买这些吗？”程门东问。感觉比他在农村办红白喜事时用的量都少。
“瑜门市大中午出来吃饭的人并不多，工人们大多在厂里吃食堂，我们就凑合着做点，看情况再说。”云指月不慌不忙说道，像是有安排，又像是没安排。
“预备的这些只够做一两个菜吧？种类会不会不够丰富？”程门东问。
“怎么着，听你小子的意思，你会做饭啊？开过饭店？有经验。”
“我在农村里跟着班主跑红白喜事，学过点炒大锅菜。”程门东一五一十回答。
“那不错，回来你负责炒菜，我在旁边指导你，免得我自己累着了。”云指月说道。
“好吧。”程门东向他伸出手。
“你要什么？三轮车不在那边。”
“买菜钱。”程门东愣愣地问。
“什么？！好意思说？！我是债主，还要我出买菜钱？你们自己想办法。”云指月说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本钱全部由我们出，盈利全部归你？”麦小吉在一旁边插话道。
“不然呢？”云指月从桌上拿起他从家里特地带过来的鸡毛掸子，真正大公鸡尾巴的羽毛，五颜六色闪闪发光，拿在手里像印第安酋长一样威风。云指月拿它指着韦兆勋说道：“这家伙欠我五十万呢，现在赚钱还要靠我自己拿本钱出来？呐，你们别说房产证已经给我了，这只是抵押品，房本上名字并不是我的，不做数。”
即墨良人赶忙向大家打手势，示意大家都少说两句，随后对云指月说道：“好吧好吧，您肯留下开店就成。菜钱我会付的，没问题。”
说完，他主动去推三轮车，急忙带着程门东出去了。
云指月拿着鸡毛掸子又走向了麦小吉，“你，把店里前前后后都打扫一下，桌椅都摆放整齐，擦干净，尤其是厨房，没洗好的锅碗都洗一下，记得抹布先用开水煮过、消毒！”
“我一个人？”麦小吉看着若大的饭店，懵了。
“不然呢，这个傻子又帮不了你，让他洗碗，碗都砸了。”
“那您呢？”
“我要指挥这个傻子干别的重要的事情。”云指月说道，用鸡毛掸子在韦兆勋屁股上抽了一下。
“您别老叫他傻子啊，他有名字，他叫小西。”
“可拉倒吧，他要是不能对他的行为负责任，并且动不动就闯祸让别人受罪和背锅，那他就是个傻子，我知道你们这几个年轻人仗义热血，想保护他，可惜这个社会没你们心里这么理想，你们要是管不好他，教不了他，放他出去再闯祸，那么会教训他的人多得是，不是谁都愿意包容他的，尤其是那些被他伤害的无辜的人，比如我，我就不会包容他。所以你的仗义热血在这里没有实际效用，你还是忙你的活去吧，你们管不了教不了的，我来管，我来教。”云指月说道。
“你……”
“你什么你？！还听不懂吗！这傻子必须学会点生活技能，否则你们有天万一照顾不到他的时候，他还活活饿死嘛！耍乖卖萌的傻子有屁用，能养活自己的傻子才不算真傻。”
“我……”麦小吉费劲消化了一下他说的话，感觉好像又有点道理，教不好的“小西”放出去再闯祸的话，随时都有可能被其他人教育啊，甚至被打一顿都有可能。但是这个云指月真能教好韦兆勋吗？麦小吉无可奈何，只能坚持提醒他最后一句：“你教他可以，但你可不能虐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