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儿连忙把已经昏过去的沈星河背起来,送到车前。
薛仲挤到前面,对着车门摆出一副风流公子的模样,柔声道:“弟妹,二哥被人打了,我特意把二哥送回来。”
楚楚本来在车里听得就心焦如焚,都是小芬拦着才没出去,听到这句就立刻掀起车帘,对外探身道:“多谢公子!请将我家相公交给我吧!”
她说完就欲伸手,却不见薛仲把人送过来。再抬头看,薛仲盯着她的脸,眼珠子都不会动了。
小芬立刻把楚楚推到后面去,招呼庆儿把沈星河送上来。
沈家下人见状也顾不上冒犯了,挤开薛仲,把沈星河安顿好了,就准备走。
薛仲立刻挡在车前,“该是我送二哥回去才是!”
庆儿已经看明白了,立刻道:“薛大爷留步!我家二哥要赶紧回去请大夫,等他好了再叫他请大爷饮酒道谢!”
薛仲的脖子恨不能伸到车里去:“我与二哥是过命的交情!我已请了大夫到沈家了!走走走!”
庆儿不能把他打走,只好容这么一个跟屁虫跟在车后,听他贴着车窗翻着花的勾-引二奶奶说话,幸亏二奶奶不搭理他!依他看,二哥这伤得蹊跷,那些人又不求财,难道专门就为了打二哥一顿?
庆儿喊车夫快些:“赶紧回家!”
车夫快马加鞭,车子跑得快要飞起来。
薛仲骑着沈星河的马,仍跟得上,却骂庆儿:“慢着点!仔细颠着弟妹了!”
楚楚在车里急得直掉泪,沈星河枕在她的膝上,到现在都没醒,听到这话,忙往外扬声:“我不要紧!快回家救二哥!”
薛仲听到她的话,心里想,刚才要是一下子把沈星河给打死就好了,这小媳妇成了寡妇,再嫁还不就落到他手里了?
正思想得美,就开始恨刚才那几个闲汉没下重手,早知多给些钱了。
沈家已经得了消息了,沈老太太又急又慌:“哪来的强人?又为什么要打二哥?”
又说:“他们要钱,给就是了,何必要强呢?”
再道:“早知该再多带些人!”
又连声催:“快请大夫!把大夫都请来!”
钟婶只好把崔三娘领到自己屋里去,“老太太本想托你件事,今日是不巧了。”
崔三娘道:“不必老太太说,我也知道。是不是大奶奶的事?老太太当真让她改嫁?”
钟婶点点头。
崔三娘道:“阿弥陀佛!老太太真是善心。”
钟婶:“她娘家父母都没了,唯有个弟弟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老太太看她就跟看自己家姑娘一样,所以这亲事,您要多费心。”
崔三娘道:“那想找个什么样的?”
钟婶:“家里不能穷,不说使奴唤婢,至少不能叫媳妇亲手操劳家务。”
崔三娘道:“那种地的和小买卖人就都不成了。益兴布坊那家店那么大,媳妇和婆婆每天都要帮着洗布染布呢。”
钟婶道:“就是这个理。小买卖人辛苦惯了,舍不得人力,是个人都要用上。大奶奶以前在家里也是读过书的,嫁到沈家来,丫头婆子们侍候得周周到到,我们老太太连杯茶都没叫她倒过。现在也不舍得她去外面吃苦。”
崔三娘道:“这个我记下了,还有吗?”
钟婶:“既是再嫁,男方那边自然不敢提太多要求。但有一条,这人的年纪,高不到四十,低不能过了十八。你要寻个六十的,再好我们老太太也不能答应!那等着娶个大媳妇养小子的,也不行。”
崔三娘皱眉:“这可难了。这样正好的年纪,不好找!”
钟婶笑道:“要不怎么托到您手里了呢?”
崔三娘又问:“可还有别的?索性一气全说了,我也好有个底。”
钟婶扳着手指说:“那您听好了。这男的还要是读过书的,生得端正,天残地缺的不行,后天得了病,五官腿脚有毛病的也不行。再有一条,家里若是有孩子,女孩子为佳。”
崔三娘:“乖乖!这样的人要是找着了,那该多少人去抢啊!”
钟婶忙道:“我们老太太说了,这媒要真做成了,一定好好谢您!”
听到这句,崔三娘想了想,应下了。
钟婶又添了句,“再有……”
崔三娘乍舌:“还有?”
钟婶不好意思的压低声说:“我们老太太说,看到大奶奶就容易想起我们大爷来。这亲事,还是往远了寻更好些。”
崔三娘意味深长地说:“我懂了。一定给您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