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825折,看样子他们降价的步伐还没有停止!”
严立惠对严立盛说:“快派人去打听,是不是盐价格又降了?”
严立盛应声而出。
“老三你刚才说他们的口径都统一一致?”
“对!”
“这么说他们背后都是一个东家?”
“我想是的!”
“东家是谁?是谁要跟我们严家过不去?”
“这我没问,我这两天已经被他们搞得晕头转向,他们连盐引都不让我看!”
“你怀疑他们是私盐?”
严立运还是摇了摇头:“我想他们既然敢这么干,肯定是有凭仗,不然不会这么大胆。盐引肯定有,而且还应该是个大户,不然不可能这么大手笔的!”
“可是这价格不对呀,如果这么做的话,卖一斤亏一斤,他们亏得起?”
“这我就不知道了!”
严立惠想了半天自己好像没有仇人,又好像都是仇人。常年在商场上打滚,怎么可能不结仇?这一下对方的来意非常清楚,就是要把他们严家打趴下!
严立运问:“除了我们徽州地区,其他地方怎么样?”
严立惠叹了口气:“其他地方都没有发生事情,只有我们徽州!”
“大哥,这件事是我们自家露出了破绽。本来少许有些盐进入市场,对我们还不伤筋动骨,可是你非要赶尽杀绝。光想着把衣服的前襟往下拉,遮住膝盖上的破洞,却不曾想到把屁股蛋露在了外面。现在好了,被人看了个精光!”
严立惠厌恶的看了他一眼:“现在家里遇上了大难关,你还在这里说风凉话,还不想想如何解决!”
“行,我听你的,我不说话了,都由你来决定!”
严立盛回来了,脸色阴沉:“确实降价了,现在是825折。这些商铺背后的东主也确实言行一致,我们遇上大麻烦了!”
严立惠思考了半天:“如果他们背后的东主确实兑现了他们所说的条件,我们确实无法正面对抗,说不定他的财力要多我们好几倍。要夺回徽州的市场,我们只能另辟蹊径了!”
严立盛眼睛一亮:“大哥,是不是要动用官府的力量?我马上去联系巡检司,让这些丘八来对付他们!”
严立惠摇了摇头:“老二你想的太简单了,巡检司这帮人是什么德性?如果是小恩小惠,这帮人拿了钱不一定好好的办事。再加上如果对方确实有盐引的话,巡检司也奈何不得!大明朝又没有规定盐商拿了盐引一定要在哪里销售,从道理上说整个大明都可以卖!我们之前是因为5家人家霸占了两淮盐场,大家才能够分割地盘,各人把住一块。如今朝廷增发了200万引盐引,不知道卖在哪里,能够吃下这些盐引的人都不是善茬。我们现在还不知道对方后面的东主是谁,现在是敌暗我明,这样不痛不痒的只能给对方挠痒痒。合法经商又不能罚银子,反而会给对方引起警觉。这件事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干净彻底,不能不痛不痒拖泥带水的!”
“那我们该怎么办?”
“告,告到官府去!不要碰他们身后的东主,就告那些店铺。我们实际上要告的理由并不多,我们只告他们一条,恶意降价扰乱市场。这些店铺你们也别指望他们能回心转意,经过这场变故,我也不稀罕他们了。只要告的他们把价格恢复原状,我们就算赢了。我们是地头蛇,我们自己的销售网络我们严家自己慢慢建立。徽州地区的官府,我们严家每年也孝敬不少银子,虽然分摊开来不是很多,但也够了!这些地方父母官屁股总要坐在我们本地人一边。不过这么一来,我们要出一大笔血。之前孝敬的是不算的,这一次如果要赢官司的话,还要拿出一大笔银子出来,不过这也值得!”
“要拿多少?”
“至少十几万两银子吧!有句老话,衙门八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所以打官司是要花大钱的,要舍得,不然是赢不了官司的。我们虽然财力不一定有对方雄厚,但是官府就在咱们自家的地盘上,只要我们砸够银子,一局定胜负!这一次等我打点好以后,我们四府一州两县同时一起告,4个府下面的县我们都合起来直接告到府里,但是广德、长兴、安吉这几个地方要单独告,这么一来就要有7个地方同时开审。我要让他们顾头不顾腚,忙于应付。而我们是地头蛇,镇得住这条强龙,而且我们是以逸待劳!我们分一下工,太平府我亲自去,我要跟官府沟通一下,不给他们过多的时间准备,让他们手忙脚乱,最好是缺席审判!只要官方判决文书出来了,我们就算赢了!接下来才轮到巡检司出动,查抄监督那些商铺,让他们在官府的监督之下乖乖听话!”
“大哥这笔银子可不是个小数目啊,相当于我们之前三四个月的赚头。我们现在手头的现银并不多,大部分都压在了盐引和库存的货上,这样做有点冒险啊!”
“哼,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像如今这么耗着这才是最大的损失。再说了,你们有更好的办法吗?有就拿出来,没有就听我的,我是一家之主,再这么下去,祖宗的基业都要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