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朱诺安以为牢房在小镇的另一端,结果这个灰绿眼睛的男警察带着她往警局深处走,办事厅拐过两个弯就到了牢房。
不错,有石头墙隔出的单间,还挺豪华的。
她环顾四周,就是有点暗,现在大中午的,牢房里清凉如水。不过她穿的厚,晚上应该能抗住。
她想象里的牢房像中国古装剧那样,木条或铁条隔开的全透气无隐私套间,稻草铺地,犯人满地打滚哀嚎。可能这个小镇治安比较好?牢里就她一个人。
“你住这里。”沙威拿出钥匙叮呤咣啷开了锁,铁门吱呀的声音令人牙酸。
“Merci。”朱诺安从善如流地钻进牢房。
现在木已成舟,反抗也没意义了,还不如乖一点怂一点,说不定警察晚上能可怜她个毯子呢。
“你会说法语。”
她感觉警察的眼睛在昏暗的环境下像豹子盯着猎物一样盯着她。
朱诺安不管那么多,反正这句她又听不懂了,她会的法语词屈指可数,还是从法国室友那里听多了学的。
于是她在牢房里转了一圈,字面意义上的转了一圈,因为牢房小到她只能转一圈。她看了眼铺满破棉絮的石床,小到她只能蜷缩着睡,这都什么呀!
她一屁股坐到石床上面,开始掰着指头对着警察像报菜名一样报她会的法语单词。
“你好,再见,早安,晚安,先生,谢谢,猪肉,牛肉,披萨,可颂 ,咖啡……没了。”她抬头看向铁门外的警察。
“……”很显然,警察被她无语到了。
“你不是法国人也不是英国人,你到底是什么人?”沙威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站在门边跟这个邪恶的异乡人讲话,尽管他知道她听不懂,但他还是问了。
朱诺安歪歪头,听语气这是个问句,他问什么呢?
她拿出当年考英语听力努力蒙对话选择题的精神,结合上下文,结合情景……啊!她明白了!他一定是在问她对这个牢房满不满意。她又仔细打量了一下四面石墙,好压抑。
于是她开口了,虽然她知道他听不懂,但她还是用英语说了:“个人感觉空间有点小,可以给我换一个空间大一点,光线亮一点的吗?”
她走到门边,透过铁门看到对面有一间牢房上方有一小扇天窗,正午的阳光正好透过天窗照进来。
她手一指,转头对上警察的眼睛,“可以那间吗?Please!Merci!”
门打开又被关上。沙威抿着嘴把她带到了那间有阳光的牢房。
“太谢谢了。Merci!Merci very much !”朱诺安站在新牢房里双手合十,微微鞠躬。管你法国人懂不懂,我中国人礼数还是要有的。
果然空间大了两倍,腿可以伸直了。朱诺安沐浴在阳光下,露出了今天第一个微笑。
她爬上石床,手扒着天窗往外看,外面是石板街,警局对面就是小镇教堂。这个风景也太像北英格兰小镇了,这个似曾相识的起伏大山坡,所以一开始误认在英国真的不怪她啊。
她深吸了一口气,暗叹“Tomorrow is another day”。明天我就自由了,她想。她甚至有种斯嘉丽附体的感觉,穿越就坐牢这点痛算什么。
沙威还没有离去,他上下扫视着朱诺安,他猜想这个女人一定是吉普赛人,只有吉普赛人拥有黑头发黑眼睛,只有吉普赛人才会穿的怪异,吉普赛女人才会做离经叛道之事,他们!这些社会的不安分因素!他等会儿就去查看她签署的那份文件,看看她的姓名,究竟是不是吉普赛人!
朱诺安看到警察把锁头往铁门一挂准备走了,她疾冲到铁门边,“等等!等一下!”
沙威面无表情转头,朱诺安不好意思地双手合十:“对不起,但是我忘了问你们警察局供应牢饭吗?”
她这是真有点饿了,当肾上腺素退去后,饥饿感瞬间在肚子里炸开。
可惜警察的面色如这监狱的铁栏杆一样冰冷。
啊,这种情况,果然还是肢体语言比较有用。于是她一手比作盘子,一手模仿吃饭动作,加上这时她的肚子刚好叫了一下,一切尽在不言中。
她满怀期待地看着警察。
沙威不发一言,径直离去了。
“诶?不是,等一下,你懂吗……”
朱诺安趴在铁门上看着警察走了。
说实话,她并不反感这个警察。虽然吧,他袭了她的胸,事实上他只触碰到锁骨跟腋下之间那一片区域就停住了,也好在她毛衣厚,没有多少触感。一个人心思正还是歪,她能感受得到。当他轻轻拂两下她的裤子时,她就知道这个人是个君子。
现在她也就希望这个君子能发发善心,给口饭吃。她计算了一下,如果穿越时间是连贯的,她已经漏了晚饭和早饭,就等着午饭续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