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岫也是见她不算无可救药。
“你年轻,孩子家家的,有些心思也平常。但你可知,你宵想的是谁?不说有违三纲五常。你若还是待字闺中的女孩儿,听闻了这种事又当如何?”
这话只适合现在说。
若是倒退几日,纯贵太妃还在。金太贵人也许还仗着辈分狡辩几声。可现在连她眼里那么厉害的老太妃都落魄出宫了,又被好一番吓唬。金贵太妃的一身反骨喂了狗,只恨不得给当初做娃娃时候的自己两巴掌。
此刻的金太贵人确实像给当初做娃娃的自己两巴掌。她自己猪油蒙了心也就算了,怎么就不去想想这是千古的骂名。成了也许会跟历史上类似的人一样享受荣华富贵。败了,这身家性命还要不要!
“您也说了我年轻,不知事。您教了我,我就学好了,我这就吧那牢什古子烧了。您老好歹慈悲心。”若不是被明辉拉着,金太贵人怕是又要叩头。
元岫见她在没有了往日的骄傲跋扈。话又软了些。
“学好便好,我也知你满肚的委屈无处诉,无人可说。做了糊涂事,焉知不是心思太重的缘故。”
说罢,元岫没再说话,有些事还要自己去悟,金太贵人呆怔怔的告饶不迭。半晌忽然开窍一般的一激灵。
再看元岫眉眼柔和,瞬间泪如泉涌。
“我真的……真的是这世上再蠢不过的人了!”说罢掩面痛苦起来。
这一哭并没有持续多久,宣泄一般的哭了几声后,再开口,连最后一点隔阂也没了。
“我真的……真的不是那般女子。也没想到你是这样通透的妙人。这往后我何必再有糊涂心思。只跟着你,这辈子也没遗憾了!”
无他,元岫懂她,更了解她。
元岫越好,她越是难以自容,就只能哭。
【这也能圈粉?】
【这也能圈粉?+2】
【什么叫人格魅力!】
【女鹅人美心善天花板!我的妈,看得我好想哭。】
【对啊,这金氏虽然招人烦,可才十五岁啊。我十五岁时候初中还没毕业呢!】
【我十五岁辣条都要偷着吃。】
【古代十五岁都结婚生子了吧,这么一想更惨了。】
【就这时代背景,能遇到女鹅真的是八辈子积德!果然女孩是最懂怎么帮女孩的!】
……
弹幕上的词汇元岫多听不懂。只是隔着那些文字,元岫能感受到那里的人对这个时代女子的怜惜。就是不知他们所在的世界是什么样子。
一直到傍晚,金太贵人才从肿着眼睛从元岫处出来。额头被人太医包扎过,对外只说是进门太急不小心摔到了。
金太贵人毕竟不起眼,就算有人怀疑什么,也不至于因为她传元岫这个皇后的坏话。
朱慎尧就好像提前知道一般,人一走便过来了。
一进房间,先瞧了一眼元岫,再提鼻子仔细嗅一嗅房中香气。
“皇上当真耳聪目明。”元岫坐起身,两条腿踩在床边小凳上 ,不至于着凉。
朱慎尧却笑道:“哪里是为你,分明是皇后宫中香气宜人,朕念着过来多闻闻。明儿皇后着人把香炉送到勤政殿,朕便日夜处理政务,不想着看皇后了。”
元岫确实被逗笑了:“原听闻此香乃西域供奉珍贵之物,家中常燃,闻着可强健体魄,少病少灾。可惜量少,不然还真值得皇上日夜用着。虽不及龙涎香,倒也使得。”
见晚秋要给香炉继续添置,朱慎尧抬手要过来,打开仔细看看。半晌点头:“只是初闻混着药香觉得新鲜,长久也腻了。”
当朱慎尧放下香盒走进,元岫给他让了个位置,夫妻俩同榻而坐。肩抵着肩,元岫能感受到那几乎要将自己罩起来的身躯。
“妾身确实有件正经事,但确实有大不敬之嫌。”
“若是宫中事宜便是家务事,说来听听。”
元岫叫明辉拿来账本给朱慎尧看。
“先帝子嗣众多,太妃们也几乎住满了慈宁宫。偏偏太后又喜欢清净。这一大家子,莫说老人家,就是咱们年轻气盛的,也觉得闹的。何况其中还有年龄尚浅的。”
朱慎尧还是不大懂元岫的意思。
“所以呢?”
元岫又道:“算下来,太妃现如今还享受着从前一样的规制。月例、伺候等一应俱全。也是不小的开销。但又因是先皇的女人,比当朝妃嫔更忌讳见外男。族亲骨肉不得见,亲生骨肉也只有逢年过节见一次。依妾身来看,多给太妃们些选择,起不两全其美?”
朱慎尧稍加思索:“古时倒是有太妃跟随王爷前往封地养老的先例。只是当朝封地有限,王爷基本也在京中侍奉。”
元岫含笑:“那岂不更方便了?留在儿子府上颐养天年。不仅承欢膝下,也方便再入宫与老姐妹谈笑。只可惜,诞下皇子的福气不是每个人都有。其余的看着姐妹们离宫,留在宫中岂不可怜?”
朱慎尧不由去想,是不是纯贵太妃在前,金太贵人在后,让元岫刺激到了什么,怎么非要往老太妃身上使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