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三人在车里打打闹闹,没注意到从刚刚开始一直蜷缩在孟宁思身上的小猫。
此时那猫儿一动也不动,一会儿看看孟宁思,一会儿又头朝下思索片刻。
外面是一声不吭的狸猫,内里确实满腹疑惑的灵魂。云铎尘此时确实是百思不得其解。
据他得到的消息,这十五岁的孟宁思是孟府嫡女,虽然最后孟府小姐另有他人。不过十岁以前,在他和孟安学从小看不惯的时候,便知道孟安学家里有个妹妹,不常出府,偶尔被孟夫人带出来,她也低着头跟在孟安学或者孟夫人的后面。
等他根本不记得有这号人的时候,十岁这孟府小姐落水,失了眼睛,孟安学整日不高兴不说,一个清高无比的人居然求了七皇子请太医。后来听说治不好了,从此不见孟府嫡女,孟府出来宴会的便只有孟宁秋一个。
但是她刚刚说话语气坚定,好似早就知道一般。并不像在撒谎,可是天机,真的能被这样一个从不出府的眼疾女子窥到?
但是即使掌柜告诉他们的人,也传不到云铎南的眼前,自己的身体还昏迷不醒。
不过他倒是想到了能见到云铎南的计划。
等到了山腰处,云铎尘又如同往日一般不见身影,三人早就见怪不怪了。虽说这处属于道观,但离道观还有些距离,只是这猫爱往那处跑。为此,长月还玩笑般说过,“这猫也望着做神仙。”
那道观处也有些猫,估计是为了好玩,孟宁思也不拘着,由它去,反正过两天又会回来。
不过这次云铎尘是往山下跑去,一路上被雪打湿了毛发,黏湿湿的,想他平常风流倜傥,绝世公子哥的模样,此时也无暇顾及了。只愿去到钱庄处能见到他。
云铎南,云朝太子,本不能随时出宫,但是每年初三,都会奉圣上之命出宫去长公主府拜年看望。行动不便的长公主最是喜欢自己的这个孙儿。
等到天黑,万家灯火,它才堪堪来到店外,哆哆嗦嗦的随便找了个别人扔的篮子,钻了进去,准备凑合一晚。
此时此景,以往浪荡不羁的模样早被他抛去了脑后。他内心只有见到云铎南,让他想办法,帮自己回到身子里去。
第二日倒是阳光正好,太阳照下来,雪慢慢化开,冷气透过毛发,直直进入体内,云铎尘觉得自己就快要死在这儿了。
他艰难移到钱庄的石墩上,高处让他感觉没那么湿冷。昨日的掌柜见着它,觉得有些像昨日那姑娘抱着的那只。
不过回头一想,虽没见着那姑娘真面目,看她的仪态和穿衣,想来也是富贵人家的小姐或者是权势人家的人。养着的猫自然是不会在外面流浪的。
当一辆马车路过时,那猫的眼睛瞪的一下变亮堂了。
“喵……”
“吁!!!”
马夫被打个措手不及,连忙止住向前的马匹。
“什么事?”马车里传来一个声音,有些不满。
“公子……是一只猫。”
里面没说话,外面的马夫擦了擦没出的汗,打算绕过去。
奈何刚刚从石墩上摔下的狸猫一个用力,顺着马车扒到了帘子上。
此时还早,路上行人不多,车夫有些着急,若是里面那位被猫抓了一下,自己都脱不了身。
“诶!你这猫!”边说,还边准备去抓它。
但是云铎尘自然是不能被人抓住,一个旋身,钻进了车里,喵喵喵叫着。
马夫不敢擅自掀开帘子,只得在外面着急,“殿……公子!”
云铎尘见到这没过几日便憔悴许多的人,心想:这段时日再宫中的日子怕是不好。
云铎南最近确实寝食难安,宫中需小心行事,自己的朋友又在床上昏迷不醒。各种事仿佛一瞬间就来了。
此时见着这只猫,有些可怜,浑身的毛有点湿,估计在外睡了一夜,此时不知是不是饿了,在他脚边急急转悠,一声接着一声叫着。
“继续赶路吧。”他不是个心慈的人,但是给一只猫一顿吃的倒是无妨。
那车夫听到这话,只能连连称是,赶着马上前。
云铎尘急的团团转,他想让云铎南想想办法,但是此人又能想什么办法。
云铎南虽是太子,但自小和云铎尘玩得最好,两人能玩到一块,算是他想全心全意辅佐的人,但是对他仍保有秘密。
只是他脑袋昏沉沉的,越发难受,到了长公主府时,云铎南就将它放在门口,不准备带它进去,它将长公主府绕了三圈才看到有个狗洞。
迟疑了一会儿,终究是钻了进去。
躲躲藏藏,去到书房,找到一张空白的纸,用指尖沾墨,费力写下“洪水”二字,将纸叼在嘴中,从狗洞钻了出去。
来到马车后面,偷偷将字条扔了进去。
做完这一切,他才感到身体发烫,却又浑身发冷,但若是不回去,怕是那姑娘要着急。又连忙朝着城外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