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夫人一个主人家,也不愿在府中出什么事,连忙让嬷嬷去看看厨房,叫了人去,把小姐公子们都叫来吃饭。
好歹后面没有什么事,临近下午,大家说说笑笑也就散了,孟府开始送客。只是这将军府的夫人坐在位子上,岿然不动,孟夫人也不好撵,只好陪着说着有的没的,心里却犯嘀咕,难道真的是来相看宁稀的?
等到人都散得差不多了,安夫人才开口,“我在东南边防好些年,回京才听说,孟府千金是后面找回的……”
说起这个,孟夫人点点头,“是,当时,宁思在府中受了伤,养伤的时候,有位太医用药水查了血,说宁思非孟府小姐,我和老爷就开始去找了,这才在松山上找到宁稀。”
“当年孟夫人也是在松山道观破了羊水?”
孟夫人想到当年的情形就揪心,如今还历历在目,她带着安学,身边跟着嬷嬷和丫鬟,独自一人撑着在道观堂中,疼痛难忍,“是,当时,一同生产的还有十多家,不怕将军夫人笑话,当时我一介女流,身边没个能靠的人,和京中百姓挤在大堂里,生下的宁稀。”
“那又如何抱错了?”
“当时混乱,又人心惶惶,大雪封山,水又不够,只能大家的婴儿都放在一个大盆里清洗,估计就是那会儿抱错了的。”
孟夫人说罢看了看对方,又想到当时传出安府二公子窒息而死的消息,不好多说什么,也不知道这安夫人好好的提起那年的事做什么。
只是,这些事儿也只能在心里想想,真要拿出来说,同作为母亲,无异于撕心裂肺的疼痛。
可能俩人同是当年生产的,安夫人同她说了许多话,孟夫人也一一回应,没过多久陈冰然也带着自己的儿子离去了。
孟安学同母亲送完客人,也是奇怪,问到:“将军夫人可同母亲说了妹妹什么话?”
“只字未提,这就很奇怪了,说得更多的就是当年松山上的事情。”
孟安学当年已经五岁,如今都能记起当年的大概情形,他和母亲一起去到松山避难,以为父亲是在朝中忙不开身,等到他们派人去找时,才发现孟敦忠早带着怀孕的陇氏去了京郊的庄子。
到了松山,母亲快要生产,堂中好些揣着大肚的产妇,若不是不良于行,又怎么会在京城翻天的时候只躲到松山,早就去了外州去了。
他们没有权势,也没有钱财,只能和大家挤在大堂,但是道观也有几间好的客房,那时他不知道,但是现在想来,都是给了达官贵人们住。
后来才听说,当年安将军的夫人也在上面生产,也是大寒这一日。只是刚出生的婴儿在去东南边防的路上就因身体不好,夭折了。
据说是个男婴,而后再也没人敢在将军回京述职的时候提起这个将军府的二公子,只当安禄是将军独子。
他也不明白,这毕竟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安夫人怎么会在此时提起。
“可能也是随口一聊罢了,毕竟我和这位安夫人往常也不熟悉。”
听到母亲这样说,孟安学也同意,点点头,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
孟宁思生辰宴过完在孟府多留了几日,腊月二十几了才回。孟夫人一再挽留也没留住人,故意骂她是个白眼狼。
孟宁思在孟府其实也很无聊,孟夫人在年终不像以前那样没有帖子邀请,天天赴宴,若是她在孟府,孟宁稀也得留下来陪她,去不了宴会,孟宁思知道母亲的意思是年前多相看几家,将哥哥和姐姐的婚事定了。
她自然不好多留,若是要她去别家赴宴,不讨好不说,还会成为别人的谈资,她虽不在意,也不愿这样。
回到宅院后第二日,云铎尘就过来了,孟宁思见到人很是意外,“年终王府不应该很忙?怎么这几日了你还往外走?”
“我来过几回了,你在孟府玩好了,就丢了这边。”
孟宁思听到这略带抱怨的话,又想了想,“是最近布衣坊很忙?可是我不会绣艺,纹样我都给她们了。”
云铎尘在心里叹气,一时又觉得自己生气得莫名其妙,一时又恨这人不开窍,“喏,给你。”
一只盒子被他随手一扔,到了桌台上,孟宁思拿起来看,里面是一只紫玉簪子,晶莹剔透,浑身泛着暖光一般,一看就值钱得很。
“这是?”
云铎尘:“给你的生辰礼,我来宅院多次都不见你回来,早知道就不给你做这个了。”
孟宁思看了又看,很是喜欢,舍不得地放进盒子里,“这是你亲手做的?”
云铎尘没规矩半躺在榻上,有一番闲散世子的纨绔样,“我哪有那本事,是我画了样式,给了那雕刻的师傅。若是我雕坏了,你这财迷岂不是该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