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更想说的是.......你的脸皮真棒!
半夜三更去陌生人家里,还让他们借厨房,看这样子,把厨房的不少菜也搬了过来......呃......结果,他不但没有被人赶出去,还成功了?!
尧尧这副欲言欲止的样子被盛清尽收眼底,他蓦地笑了,漂亮深邃的桃花眼里掠过一丝恶作剧的玩味:“是我在中国的朋友家。”
原来是朋友家......尧尧点了点头。表示原来如此。虽然她并不明白只是在中国总共待上几十天的他,为什么会有这样要好的朋友。
“这是我做的,你尝尝味道怎么样?”
尧尧将白饭倒进鸡蛋汤里,拌了拌,舀上一勺,尝了一口,味道偏淡,但是味道还不错。
又夹了一块糖醋排骨,放进嘴里,发现竟然意外的鲜嫩,这手艺!
糖醋排骨,是她童年至今最喜欢吃的一道菜。只因有次亲戚办酒宴,在大酒店吃过这道菜,从此之后就念念不忘。而现在嘴里的味道,竟然和她记忆里的不相上下,甚至还要惊艳两分。
“这真的是你做的吗?”尧尧忍不住问。
“嗯。”
“可是你不是一直都待在加拿大吗,怎么会做中国菜,还做得这么好?”
“嗯......”他低头沉吟一番,过了一会笑了,有些不自然:“其实,这是我唯一会的两道菜。”
尧尧一噎,难怪。
“做得很好吃,盛清,你真的超级棒!”尧尧忍不住为他竖起大拇指。
明明从小在国外长大,中文却讲的这么好,明明长得这么帅,却那么聪明优秀,明明......
盛清浅笑不语。
寂静的在人们都熟睡的深夜,综艺节目的笑声不断传来,此起彼伏的电视声音充满了房间,尧尧低着头很认真的细嚼慢咽,间或抬起头看看电视,盛清就在一旁,目光沉沉,安静地,沉默的,不动声色的,在一旁看着她。
还是和两年前一样。
“要和我说说吗?”
吃完饭,盛清收拾好后搬了个椅子坐在她床侧。两腿交叠,身体后靠,一副倾听的样子,很是随意的姿态,有着说不尽的贵气。
尧尧陡然觉得他不应该认识她,认识她这样一个粗鄙的乡下人,明明两个人属于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一个是小镇上疯玩的野丫头,一个是上层社会彬彬有礼的天之骄子。
是的,他是名副其实的天之骄子。
其实这种感觉,尧尧不是第一次有了。那是他第一次来到中国的时候,那是她才十岁,父母相爱,家庭和睦,一切的一切都让人看上去那样的幸福。那是腊月二十七,周爸心血来潮,想要自己做豆腐,而且还要用柴火,正好周妈这年自己种了点黄豆,周爸更乐的晃,风风火火的搞了起来。也就在这时,盛清跟着自己的父母来到了中国,恰好拜访尧尧家。
就这样分配任务似的,周妈和盛清母亲去了房间里去讲说不完的悄悄话,盛清父亲就跟着周爸在大坪里打下手,小小的盛清也就只能跟在疯疯癫癫的尧尧身后......捡柴烧火。
这画面其实有些违和,三个衣装精致干净,举止礼貌的人,来到这样淳朴厚实的小镇,还做着农家活,总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但奇怪的是,六个人都开开心心,竟是一派其乐融融。
盛清似乎不喜欢说话,十几岁的年纪却有种生人勿近的清贵,尧尧热情洋溢地问了他很多问题,他却当做没听到一样,缄口不言。尧尧不在乎他的冷漠,依旧笑笑呵呵的和他说着小镇上的一些事情,心中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
尧尧家背靠大山,算是一个钟灵毓秀,山清水美的好地方,虽然现在是冬季,山上只有枯树残枝,但也别有一番韵味。
不过这景色再怎么美,这也只是外人看来,在这个土生土长的尧尧眼中,绝对没有任何吸引力。尧尧最是懒,而且火炉暖和,怎么肯上山捡柴,更何况还有一个小助理在身边的情况下......她贼溜溜的眼睛咕噜咕噜转了转。
所以她就只好勉为其难的让盛清去了。
她还是很负责任的,去之前,她担心盛清没有见过柴长什么样子,还特意仔仔细细的告诉了他,什么样的柴火好烧,什么样的柴耐烧,最好捡多一点......说完,她就美哉的继续蹲火炉边照看燃烧的正旺的火去了。
不过......盛清还没有回来,勤劳的周爸就开始发话了:“尧尧啊,再捡些柴火去,做豆腐就是要旺火嘛!”说完,就朝着盛清父亲说:“盛兄弟,我和你说,这座豆腐啊,我可是传统古法制作,在我家乡,手艺那是我说第一,别人不敢说第二。先要将豆子浸泡一个晚上.......那个......什么,虽然今天这个豆子没泡,但是煮久一点和浸泡的效果也差不多,之后就要磨豆子,再就是将磨好的豆浆放进大锅用旺火煮熟,把渣滓过滤,冷却之后,表面的皮就是我们经常吃的豆腐皮,有的地方叫什么......”
“腐竹。”蹲在火炉边看火的尧尧连忙告诉周爸。
“啊,对,腐竹!这豆腐皮之下就是营养丰富的豆浆,再加进起凝固作用的石膏水,将水过滤,再过一个晚上等它凝固就是鲜嫩的豆腐了!”周爸颇为自得,有种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爽快。盛清父亲见多识广,毫不见怪,也能跟得上周爸的节奏,随他应和。
说完了的周爸歇息了一会,眼尾突然扫到还窝在火炉边的尧尧,立马提声道:“你怎么还在这里,不是让你去捡柴吗?”
“我......”被逮到的尧尧张了张嘴,哑口无言,她总不能告诉周爸,她指使远道而来的客人去干活了啊,这不得让重视礼貌的周爸周妈给打残,所以她张了半天的嘴,最后什么也没说,只能像蔫了的茄子,恹恹的十分不情愿的跑去山上了。
“盛清去那里了?”未见盛清的身影,周爸问了一句。
尧尧心一慌,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真是不要来什么偏来什么,她面不改色的胡扯:“去上厕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