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挨到宫宴结束,在母亲被皇后传唤黎漾只能和黎煜走在一起。兄妹二人慢悠悠的走在最后,突然出现的小太监却拦住了黎家兄妹的路,引着二人朝不起眼的角落里看去。四皇子沈珂牵着太子兄长的手裹成了一个团子样朝着二人招手。
黎漾小的时候总喜欢在御花园里寻找那些既可以遮住身影却也不会被别人发现的角落,后来这些角落就全都成为了她和沈珺恶作剧的地方。在皇帝不堪受扰之后御花园里的花花草草接受了一场惨无人道的洗礼,那些横七竖八的枝杈被尽数修剪掉,因为这件事沈珺和自己也都受了罚。
“末将见过太子,四皇子。”黎煜行礼,黎漾也站在兄长身后屈膝。“蔓蔓阿姊。”沈珂挣脱了太子的手,跑到了黎漾面前,下的黎漾连忙伸手将沈珂揽进了怀里,小萝卜头从毛茸茸的领子里抬起头来道,“太子皇兄总是说要带我去见阿姊的,可是每一次都是自己一个人去。阿姊,我可想你了,你想珂儿了吗?”
“黎校尉不必多礼。”沈珺虚扶了一下黎煜,按照年岁黎煜也只比自己年长四年,可是周身的气场却不是自己可以相比的。他知道,那时从战场上历练出来的,就和经常替父皇铲除异端的皇叔一样,但仔细比较起来,沈琮和黎煜有是不一样的。
“臣女自然也是思念殿下的。”黎漾扶住身高已经到自己胸前的沈珂,微微弯腰替他整理了因为跑动而有些乱的衣服,然后将自己手里的暖炉送到了沈珂的手里,“晚上凉,殿下小心别冻到了。”还带着黎漾体温的暖炉被送到沈珂的手里,小皇子有些害羞的抱紧暖炉,跑回到了沈珺面前去炫耀。
“你就宠着他吧,小心把自己冻着。”沈珺对不断向自己炫耀的沈珂投去一个有些嫌弃的目光。黎煜拍了拍黎漾的头示意自己先去马车处陪母亲了。
“殿下是该被宠着的,再说了才这么点路,我可不怕。”兄长已走远她就有些放飞自我,对着沈珺有些没大没小起来。沈琮因为和帝后说话所以玩出来了一些,却刚好撞见了沈珺和黎漾兄妹情深的样子。“啊,皇叔。”小沈珂东瞅瞅西瞧瞧,很不凑巧的看见了沈琮从昭和殿出来的身影,没忍住叫了出来,然后扯着沈珺的斗篷躲在他身后。
“臣女见过王爷。”黎漾完全是下意识的行为,说起来她也是有些怕这位王爷的,不提前几日府门前自己偷窥被抓包,就说她十岁那年亲眼见到沈琮与狼群缠斗却不落下风的样子,那种对危险事物本能的畏惧在沈琮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只是沈珺却是知晓自己这位皇叔那点不为人知的秘密。他清了清嗓子,拉着沈珂道:“既然见到皇叔,那就有劳皇叔送蔓蔓一道出宫了,孤还要把珂儿送到母后那里,就先走了。”说完一把抱起还准备说些什么沈珂,在黎漾有些惊讶与不解的视线下走远了。
沈琮有些不想将视线从黎漾身上挪开,却在触及她因为顺从低头而露出的一小节脖颈时触电一样的弹开。“走吧。”沈琮迈开步子,走在黎漾前面。弱小可怜的县主只能亦步亦趋的跟在沈琮身后,短短的一截路像是刀山火海一般难熬。
“县主是在害怕?”沈琮冷不丁地开口吓了黎漾一跳,她不能应是,只能硬着头皮的想着恭维的话:“王爷说笑了,有王爷在身边多的是安心,怎么会害怕呢?”“可是县主看起来不像是安心的样子,不然怎么会连快要撞上本王都不知道?”听到话,黎漾猛地止住了脚步,此时她距离沈琮不过半步的距离,眼前是他今日穿着的玄色朝服,上面绣着的却不是按照礼制的龙纹,而是凶兽穷奇。
黎漾猛地抬头想要问些什么,却在对上那纯金的面具后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本王可不似县主做事畏手畏脚。”他像是看穿了黎漾想要说什么,从喉咙里挤出了一声嗤笑,“县主顾及的事这样多,可有问过旁人是否需要这般。”沈琮和黎漾拉开了一些距离,他害怕这样的距离自己会管不住心底的那点私心。
黎漾想要问些什么,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抓沈琮衣袖,在沈琮匆忙躲闪的时候,一枚荷包从他的衣袖中飞出。
黎漾想要伸手去抓,却在空中和沈琮的手碰在了一起。沈琮的眼底复现了一点欣喜与惊讶,却看到黎漾伸出另一只手去够在空中下坠的荷包。他衣袖微卷,荷包再一次飞向了空中。沈琮原本一位这为县主不过是略通拳脚,但从她刚刚的动作来看好像也不只是这样。
叮叮当当的声音从荷包里传了出来,那时她荷包里藏着的铃铛,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她有一日从自己的就荷包里翻出来的,从那之后她就把这铃铛当作护身符随身带着。
她还在思索着怎么把自己的荷包拿回来,所以没有发现在听到那铃铛声音时沈琮骤然变了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