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爹爹所说何物,可否让儿看看?”
得到授意,萧卷卷站起身走到陆维身旁,拿起他手中娃娃。
东西并不难认,是古代影视剧中经常会出现的道具,还是那种很邪恶的道具。
没有想到这种可以至人斩刑的物件现在出现在自己手中,萧卷卷倏然之间脑中一片空白,等到回过神的时候手心也被汗水打湿。
就算她对这个朝代所知匮乏的厉害,但凭着自己这些年来追过的剧,她也知道这巫蛊之术在任何历史时期都不是什么见得光的事,往严重了说,是要掉脑袋的!
陆维房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这上边是谁的生辰?
她看了一眼陆维,只见他余光抛向侯夫人,马上就明白过来。
这巫蛊娃娃身上诅咒之人是定国侯府的主母。
这娃娃......难不成是先头那个瑶姨娘的?
一口吐沫咽下去,萧卷卷傻眼了。
原来这就是谋害之人的最终意图。落水,走水,抓凶,找夜明珠,一切的一切全都是引子,要引出的便是这巫蛊之恶。
她看看那一家之主,又看看陆维,心道就算定国侯再怎么把“瑶姨娘”宠上天也没用了。
饶是再荒唐的内院也不会容忍姨娘诅咒主母,还是用这历朝历代都不待见的巫蛊之术。
连翘从萧卷卷手里看到此物,面色惊恐不已,直接跪下喊道:“这不是我们姨娘的,侯爷,奴婢可以作证,奴婢从没见过这个东西!”
定国侯听而不闻,却问侯夫人:“夫人,你怎么看?”
此时侯夫人一头雾水,她甚至都不知道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待到叫人呈上之后,侯夫人也面容苍白,这是多大的仇,要如此谋害与她,这些日子她心口总是感觉隐隐发痛,莫非就是因为这邪物?
想到这里,侯夫人颤颤站起身,对定国侯行了个大礼。
“望侯爷为妾身做主。”
定国侯眼中难掩不耐,广袖一扬道:“你这又是做什么?不是已经问了你怎么看,这后院之事,本侯如何插手。”
萧卷卷不明定国侯是为何意,你这渣男,不插手都已经插手了,到了这个时候又要放手不管,心里到底是打了几个算盘?
但不论如何,这事不能让侯夫人全权处理,就凭她与“瑶姨娘”的积怨,这面瘫陆维今天九成九是要交代在这。
眼下陆维被动,不管说什么都会被人视为狡辩,萧卷卷对他摇摇头。
手指再次藏在广袖中相互揉擦,萧卷卷的脑中迅速思索起自这娃娃出现后的情形,发现唯一能用得上的线索也就是连翘。
刚刚连翘见到这东西,眼中只有惊恐,并无慌乱,萧卷卷不信一个丫鬟面对如此阵仗能装的这般惟妙惟肖,想必她的确是未曾见过这东西。
府上除了侯夫人和嫡女,其他姨娘庶女们每人只配了一个丫鬟,连翘一直伺候瑶姨娘,侯爷不去娇香苑的时候也是连翘守夜,若是她没见过,想来这物件也并非之前的瑶姨娘所有。
想到这里,萧卷卷上前道:“母亲可否让儿再看看这东西?”
侯夫人起身,也不知道自己这女儿是何意思,将那邪物递与她后,萧卷卷便细细观察起来。
写着侯夫人生辰八字的黄纸边缘整整齐齐,连褶皱都无,是新纸;
娃娃的针脚有些乱,且缝合粗糙易坏,似乎是赶出来的活计;
线头切口处齐刷刷的,一看就是刚剪断不久;
锦缎摸着手感不错,可有些硬,不像是被人长期摸过拿过的。
这娃娃是刚刚赶工做出来的。
是有人要陷害陆维,要害“瑶姨娘”。
原来如此,正常情况下,谁看到这东西第一反应都是指责这物什的主人,哪里还会去细细观察,想必陷害之人也没想到这一层。
而这个娃娃如此粗制滥造,约摸着是时间紧迫。
萧卷卷对侯府之人了解甚少,无法推测到底是谁要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陷害“瑶姨娘”,但仅凭现在所观察到的线索,总算能帮陆维开脱一番。
待向定国侯夫妇讲明自己所观察到的线索后,殿内再次沉寂下来。
定国侯摸了自己不到半寸的髭须思索了半天,又盯了着萧卷卷看了半晌,好一会儿才开口。
“琴娘,今日下午都有谁进过你屋子?”
陆维:“妾下午去了芙蓉院,不知是否有人进娇香苑。”
定国侯又问萧卷卷:“我儿之见,是谁要陷害瑶姨娘?”
萧卷卷:“儿也无从得知。”
萧语悦因为瑶姨娘的事今晚被折腾的没觉睡,许是脑子有些糊涂了,竟言语怼攮嫡姐:“说不定是瑶姨娘自己匆匆做出来的。”说完便被惠姨娘嗔怪的扯了一把胳膊。
定国侯刚刚问话的态度让陆维心里稍微有了点低,听见萧语悦的话也不慌。
他知道定国侯压根就不会听这个小女儿半句话。
自打穿越过来,他便从定国侯的种种行为之中看出来,定国侯宠爱瑶姨娘这件事未必就像外界以为的那样。
他摸不准定国侯究竟作何想,于是决定放手一搏,开口请罪。
“妾无法证明此物非妾所有,在查明真相之前,妾请求自贬为奴。”
定国侯眉心拧在一起:“自贬为奴?”
“是,亏了四姑娘发现端倪,帮妾辩解,妾感激不尽。所以求侯爷,在真相水落石出之前贬妾为奴,伺候四姑娘。”
殿内外所有人都听到了瑶姨娘这番请罪,震惊的都快笑出声了。
要是普通的姨娘也就罢了,这教司坊歌伎出身的姨娘,竟想去伺候侯府嫡女!?
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当真以为定国侯府荒唐至极吗?
定国侯也没马上回应,双眼眯成一道缝,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就在众人都以为“瑶姨娘”的这个请求会被驳回的时候,定国侯大手一挥,淡淡道:“罢了,即是如此,查明真相之前,准你去芙蓉院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