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定国侯府,受浩荡皇恩,却注定只能当个世代吃皇粮的富贵花架子。
就冲这一点,有点子野心或志向的朝臣向来是不爱搭理定国侯的,尤其是这户部尚书。
放眼朝野,最精打细算的莫过于户部,毕竟干的是成天数着银子掰瓣儿花的活。
这户部尚书华学义更是人精中的人精,与人结交最是在意其有无用处。
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定国侯如今得宠,可当今圣上已经四十有七,也不知还能在位几年,谁知道下一任皇帝如何对待定国侯府。
华尚书算盘打得倍儿精,哪知自家那最宝贝的小女儿却是没长这个心眼,成日想着法的往定国侯嫡女身边儿凑。以前是凑过去针锋相对,现在是凑过去与人交好。
华尚书有些恨铁不成钢:个瘪犊子。
“既然萧四姑娘已经获封为县主,瑾儿,你日后也要注意些,莫要总去打扰。”
华瑾不以为意,搀上萧卷卷的胳膊紧紧搂在怀里道:“爹爹说的什么话?我与四娘要好的紧。”
萧语芙比华瑾生日小几个月,可实际上萧卷卷比华瑾要大上个十几岁,虽说一辈子顺风顺水的没吃过苦,却也比小女孩知人面色,见华尚书面露冷漠,便知他不喜华瑾与自己交往。
但此番前来华府是为状元陆维,萧卷卷明知主人家不喜,却也不能退缩。
她从华瑾怀中抽出胳膊,微微一福道:“晚辈与六娘十分投缘,今日未能提前下帖便来府上叨扰,还请华尚书见谅。”
见她比她那父亲识情知礼,华尚书面色稍缓和了些,刚要说话,一个硬朗的少年声音出现在身后。
“祖父,小姑姑,萧、锦荣县主。”
华尚书一回身,看到自己的长孙华子墨正冲着他们行礼。
“子墨所来何事?”
“回禀祖父,陆状元府上来人,说陆状元他祭祖归来后意外受伤,今日便不来了,待日后康复再下拜帖。”
“知道了。”
华尚书说罢,对萧卷卷一拜:“县主,下官还有公事,告辞了。”
接着他又对华瑾道:“好生招待县主,莫要失礼。”说完便朝书房方向离去。
华瑾见他走了,拉着萧卷卷跑到华子墨面前,横声道:“你刚刚说啥,陆状元不来了?”
华子墨点点头:“是,不来了,小姑姑为何这般在意,莫不是来偷看新科状元的?”
华瑾不服气:“要你管!”
“小姑姑自己平日里不正经,还带着锦荣县主一起胡闹,实属不该。”
华瑾又回了一句,两人就这样杠上了,没注意到一旁神色落寞的萧卷卷。
本以为今日能得到什么线索,兴致勃勃的来到华府,没想到却是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一下子也提不起什么兴致了。
倒是华子墨,与她对立而站,见她面露恓恓,担忧道:“锦荣县主可是有何不适?为何愁容不展?”
这个称呼太过新鲜,萧卷卷反应不过来,还是身旁的华瑾拉着她,关切道:“四娘,你怎么了?”
“啊,没什么,就是没见到那个陆状元,有点失落。”
华瑾已经算是大家闺秀里不拘小节的那一挂了,但也从未曾说过没见到哪个男人就失落的话,听到萧卷卷如此言语,惊的合不上嘴,心里对她竖起大拇指,不愧是东都琴技第一的贵女,对于男女之事也如此这般有胆色!
一旁的华子墨眸色沉了一瞬,一时冲动问出的问题是他自己都没想到的直接:“县主喜欢陆状元?”
萧卷卷没注意到这话的失礼,只是摇摇头:“就是听六娘说的他天上有地上无的,有些好奇罢了。”
华子墨听到这话笑了:“我这小姑姑平日里行为乖张,说话不着边,最好胡说八道,县主不必当真。”
说罢,他瞪了一眼华瑾。
华瑾又不服气:“我哪里胡说八道了?你出去问问,大家都这么说,我看你就是嫉妒陆状元他俊俏过你!”
相比之下华子墨心平气和:“小姑姑所言差异,身为男子太过俊俏可不见得就是好处,侄儿以为过于俊俏的男子实则阴柔,或许不堪大任。”
“别以为你大我几岁就了不起,按辈分算我可是你长辈。”
“侄儿只是就事论事,小姑姑切莫气急败坏。”
“我看你就是嫉妒。”
“小姑姑所言肤浅。”
萧卷卷:......
这姑侄二人再度杠了几个来回,听的萧卷卷脑瓜子嗡嗡作响,最后终于是以继续切磋琴技为由,停止了二人的拌嘴,没想到华子墨对琴也兴致浓浓。
“县主,我刚得一琴,世间少有,不若咱们去偏厅,我拿与您瞧瞧。”
本来想着天色不早了,应尽快回府,但一听到有好琴,萧卷卷就顾不上那么多了,反正她早回去,屋子里总是围着竹清竹玉,她说话做事也是多有不便。
“我刚见了六娘的琴,已是赞叹不已了,想不到华府卧龙藏虎,看来我今日是要大饱眼福了。”
至于面瘫......就让他与谢嬷嬷互相伤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