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卷卷想到陆绵那机灵的小样子,用团扇遮住嘴,笑道:“小丫头嘴馋,给了她那么多吃食竟然还想要宫里的点心。”
华瑾也不禁笑了:“小孩子真可爱,要是我有个这样的妹妹就好了,弟弟也行啊。”可惜我爹娘是生不出了。
萧卷卷哑然:等你以后自己生一个约莫就不会这么想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萧卷卷也暂时忘了自己婚事的问题,将华瑾一步步引到了状元府附近。
华瑾成日里在东都城里跑来跑去,又岂会不知道新科状元的府邸就在此附近,她见已是午时,便差身边丫鬟回去问问华子墨,陆状元一事可有消息没。
见华瑾如此上心,萧卷卷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此番是自己利用了她年少情真,若是来日她有所需,定要为她竭尽所能。只不过她身为位高权重的尚书嫡女,估计也没什么需要帮助的。
萧卷卷心里重重一叹,没想到自己一趟异世之旅竟能结交到如此伙伴,真怕到了离开的时候会心里不舍。
三人等着丫鬟的消息不便走来走去,索性去了茶楼。
此番是萧卷卷第二次在东都城的茶楼喝茶,心境却大不相同,虽然窗外依旧是人影萧萧,她却觉得风景极佳。
绵绵和金旺都找到了,现在就差宁女士没消息了,但她相信陆状元那保不齐会出来什么线索。萧卷卷向来是个乐观主义。
一家团聚指日可待了。
想到这里,她心情甚佳,与华瑾聊的好不愉快,却见华瑾突然眉头一皱,指着窗外道:“四娘,那可是你府上嬷嬷?”
萧卷卷闻言,顺着华瑾指向的方向一看,不正是谢嬷嬷么?
只见谢嬷嬷手中拿着什么东西在看,之后便左顾右盼,似是在寻找方向。
纳闷之时,又听华瑾道:“怪了,我记得你临行时交代她们今日不用出府,将你要赴宴的衣物整理好,这嬷嬷怎的还跑出来了?”
萧卷卷抬头看了眼陆维,只见他也是一脸凝重,定是也在质疑谢嬷嬷出府之事。
她眼睛一转,下了决心:“六娘,你在这等我,我去去就来。”
华瑾二话没说的答应了。不听主子吩咐的奴婢,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是该查问清楚,免得做了什么不光彩的事连累四娘。
萧卷卷与陆维急匆匆的从茶楼跑出来,好在谢嬷嬷确是在找路,走的并不远。
两人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却发现谢嬷嬷所到之处越发贫困,最后竟是走进一个巷口。
萧卷卷衣着华丽,在此处难免惹人非议,便停在巷口处,让陆维便跟着谢嬷嬷多走两步。
几息之间陆维折回,道:“不用跟了,她去了巷子最里边,想必人家不多,一会儿挨个问问便可。”
于是二人猫身于馄饨摊,等了不过一刻,谢嬷嬷便出来了,径直朝着相反的方向原路折返,约莫是赶时间回侯府。
萧卷卷结了银钱,拉着陆维朝小巷深处跑去,只见最里边只有一户人家,谢嬷嬷刚刚定是来的这里。
刚一入门,萧卷卷便闻到一股浓重的中药味儿,刺的她鼻腔发痒,忙以袖口掩面,喊道:“有人吗?”
里屋的人听到声音,踱步出来,只见一个十岁上下的男童掀开帘子走出来。
男童见萧卷卷衣着华丽,身后跟的大龄女子身上衣裳也用料精贵,心知这定是哪家小姐与仆人,又想到自家姐姐,不免心中悲殇,语气也不怎么好:“敢问是哪家的小姐?来我们这柳儿巷,可是走错了地方罢。”
萧卷卷察觉到这男孩儿对自己心怀敌意,也无心解释周旋,直接道:“我是定国侯府的,想与你问问,刚刚那嬷嬷来此是作甚的。”
想不到那男童听到“定国侯府”四个字,情绪略显激动:“怎的,我姐姐已被你们送去了衙门,还不够吗?”
萧卷卷微微蹙眉,问道:“你姐姐可是叫舒儿,之前在定国侯府做工的?”
“不错,家中贫寒,姐姐为赚钱给母亲治病,便卖身去了定国侯府,本以为从此能过上安稳日子,可没想到却因你们内院之争连累,进了衙门。”说到这里,男童转身进了屋,很快又出来,手上拿了个巴掌大的小布袋。
“刚刚那嬷嬷离去后我已与母亲说好了,这抚恤金你们拿回去罢,下午我就要去衙门看姐姐,就算是拼掉条命,也要为她洗刷清白。”
萧卷卷笑道:“你可知你姐姐所犯何事?”
男童冷哼道:“左不过深宅大院的污糟之事,姐姐一年里只过年能有一日假,每每回来便与娘亲道上个一二,我都听到过。”
萧卷卷:“那刚刚的嬷嬷来的时候是如何说的?”
男童质疑:“为何要告知与你?”
萧卷卷双臂交叉,一副胜券在握的姿态:“你将那嬷嬷所说告知与我,我将你姐姐在府上所犯之事讲与你听,公平交易,你看如何?”
男童低头思索了一下,再抬头时干脆道:“那嬷嬷给了我一笔钱,说是主母房里给姐姐的体恤金,又让我下午去府衙看看姐姐,告知她我们一切都好,然后便走了。”
萧卷卷与陆维对视一眼,皆看到彼此眼中的震惊:那日“瑶姨娘”落水一事,竟是谢嬷嬷所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