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维耳朵好使,已经要听不下去这些女儿家的悄悄话了,冷着脸道:“姑娘,要到时间了,咱们且回罢。”
华瑾回头瞥了他一眼,凑到萧卷卷耳边悄声道:“四娘,这就是你爹爹的那个姨娘吗?这......你爹爹挺狂野啊。且她说话还冷冰冰的,真真不及你那个铺床叠被的姑姑,那个至少还能看张脸。”
萧卷卷心中举起小红旗:六娘说得好!
可她面上却不显,只看了一眼陆维,稍为难道:“算了六娘,姑姑也是为了我好。”
不怪华瑾认不出陆维,实在是谢嬷嬷的化妆之术厉害的紧,把貌若桃李的瑶姨娘活生生的变成了个面目粗狂的妇人。
二人搀扶着又回到各自座位,倾许,帝后二人也驾到了。
皇后出自萧家,自然是个美人。只是萧卷卷从没想过皇帝会是如此慈眉善目之人,和以前看过的电视剧里那些威严帝王竟是截然不同。
一入座,宫宴算是开始了。
先是内侍大总管宣了好大一段话,不过是皇家体恤众臣工一年辛苦,特赐此宴以表嘉勉之类的话,之后便有宫女内侍一一上菜。
皇帝动了筷之后众人终于放松下来,一场声势浩大的吃吃喝喝就此拉开帷幕。
萧卷卷昨日夜里得了谢嬷嬷指点,只少吃了几口素肴便不再动筷了,倒是定国侯吃的欢实,却没想皇帝开口了。
“表弟,听讲你府上最近闹出些事。”
定国侯忙起身作揖:“不过是些家长里短,竟被陛下知道了,盛乾惭愧。”
皇帝不以为意,笑道:“要朕说,你也该收收心思,入朝堂帮帮朕的忙,不要整天到晚的把精力放在后院之上。”
此番说话犹如关系亲密的家人,更是让萧卷卷对皇帝固有的刻板印象改变了许多。
定国侯却面做羞愧:“陛下,表哥!您是知道臣的,臣哪里懂得什么朝堂之事,小时臣便喜欢斗蛐蛐,长大了就是爱逗逗美人。左右您疼臣,便让臣逍遥着罢。”
这帮无辜之态,让萧卷卷汗颜,这定国侯在皇帝面前可真是卸了爪子的小花猫,哪还有府中那半分威风?
皇帝广袖一拂,摆摆手道:“行了行了,就会与朕嘴贫,要朕说,就是皇姑姑走的太早,耽误了你,罢了罢了。”
听闻此言,定国侯笑着回到座位,又听皇帝道:“芙儿今年及笈了罢。”
萧卷卷一怔,怎么又扯到她身上了,只见定国侯正要再次起身,便被皇帝示意不必,他身坐原处道:“是,芙儿八月刚办了及笄宴。”
皇帝佯装生气:“怎的没叫上朕?”
定国侯憨笑:“不过女儿家热闹一番,不是什么大事,哪敢劳扰陛下。”
皇帝又道:“芙儿既已及笈,她的婚事你可有想法?”
萧卷卷一惊,难道果真如华瑾所说,皇帝对她的婚事有了安排?那他这手伸的也未免太长,自己还有两个女儿云英未嫁呢,管她作甚?
定国侯答道:“陛下,臣就这么一个嫡女,还想让她在府中多陪臣两年。”
这谎说的面露恳切,萧卷卷觉得约莫连定国侯自己都信了。
皇帝却并不赞同:“要朕说还是那句话,皇姑姑去的早,不止耽误了你,连你内院都耽误了,你那妻子图有样貌,却是个不掌事的,女儿都过了及笄宴亲事也不放在心上,就连子晋的婚事也耽搁了,待他与骠骑大将军剿寇归来,可得抓紧了。”
子晋是定国侯的嫡子萧景煜之字。
语罢,他朝着皇后笑道:“皇后,芙儿也是你侄女,她的亲事便交予你了,回头你多上上心。”
萧卷卷不解皇帝为何关注定国侯嫡子女的婚事,只道是亲戚之间的客气礼让,但见距离自己较远的皇后也露出温婉一笑,道:“那是自然的,臣妾自家的侄女,定是不会亏待了去,择日不如撞日,臣妾今日就有个提议,不知皇帝觉得老八如何?”
却没想皇帝大笑两声,调笑道:“不愧是皇后,凡是都想着自家孩儿。大皇子妃已经姓萧了,这八皇子妃还要姓萧?”
皇后掩面而笑:“谁让我们萧家女儿生的好颜色,芙儿更是最中之最。”
接着她又问萧卷卷道:“芙儿,将你赐婚与你博表哥,你可欢喜?”
萧卷卷哪知道什么博表哥,此时心中慌乱,又有来自陆维的背后眼刀,脸红成了一片,道:“芙儿全凭爹爹做主。”
定国侯听闻乐道:“嗨,陛下,八皇子哪看得上臣的芙儿,他最中意才情女子。”
皇后又道:“谁说芙儿不是才情女子,本宫还等着她今年的献曲呢。”
皇帝附和:“皇后说的是。”
萧卷卷心中打鼓,这是要选美了,按这架势,她是该表现的无才,还是无才,还是无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