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宰相千金,出口便是低贱女人,贱人。与乡野间骂街的农妇有何区别。”
冯敏脸色极其难看:“祝衡,你欺负我,我要告诉我爹爹去。”
祝衡:“随你。”
柳敏烟见这话对他毫无威胁,气急败坏掩面而泣的甩袖离去。
祝衡看向沈归荑,脸上的泪痕隐隐约约能见,“沈姑娘,祝某此番向你赔罪。”说完,便一饮而尽杯中酒。
沈归荑轻轻摇头,咬了咬下唇,“无事,多谢将军为我出头。”说完,她起身:“我出去走走,透透气。”说完便带着长缨向梨花园走去。
连馥示意祝衡跟上,祝衡犹豫片刻,还是大步追了去。
此时的太阳已逐渐褪去张扬,霞光洒在白色的梨花上,给梨花镶嵌金边。
祝衡步伐迈得大,很快便与沈归荑同行。
沈归荑扫他一眼,闷声道:“将军跟上来做甚?”
“透气。”
二人的步伐不知不觉放慢,真像是闲逛。祝衡跟着她的步伐穿过一片竹林,竹林后是一片池塘,荷花株株挺立,姿态各异。
祝衡落她半个步子,两人不说话,就这么慢慢走着。此时的太阳落下西山,只留出些许金光。
“方才的事,是因我而起,在此跟沈姑娘赔个罪。”
“你方才已经说过了。”她看向他。
祝衡没有从她的语气里听出不悦,但他觉得她是不高兴的。“我知晓。”
他从未觉得谈话是如此需要绞尽脑汁的一件事。
二人继续缓步向前,祝衡又道:“若是你不喜人太多的地方,下回我便不带你来。”
“将军知晓,我一向爱凑热闹,怎会不喜人多的地方呢。”她补充道:“我只是发现,将军的魅力过大,如若我过于靠近,便成了众矢之的,只是她们有些吵得我头疼。”
“她们一向这般,我知晓。是我先前没考虑好,便将你带来。”
“行了,将军莫要有何负担,宴会快要开始了,我先回府,便不去了。”
祝衡脑子里一下子闪过她方才落泪的模样,她不去,对她而言更好些,夜宴中官员的家眷,嘴碎且易伤人,“那我派人送你回府。”
祝衡喊了远处站着的元征将主仆二人送了回去。
回到府中后,无旁人,沈归荑仍旧沉默不语,长缨问道:“殿下,你真的生气了?”
沈归荑听后回过神来,拿起茶杯抿了一口:“她们,配吗?”将茶一饮而尽后起身:“走吧。”
长缨点头,而后主仆二人便瞬移出了这间屋子。
二人再现身时,便是站在一堵高墙下,约两米高,白墙黑瓦,黑瓦呈高低起伏的波浪状。她们所站之处较为隐蔽,植被过多,且夜色昏暗。
府邸中守夜的瘦高侍卫闻声看了过来,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一手提着灯笼靠近,一手拿着长刀。
用长刀挑开草丛,灯笼探过去,仔细看了看并发现异常。另一侍卫道:“估计是风声。”
也只能是这样,树丛中确实未发现怪异之处。随即两人打着灯笼继续巡视。
沈归荑和长缨从方才他们探寻的暗处走出来,哪怕二人方才是隐了身,但在侍卫走来时,氛围凝固一瞬,沈归荑反应过来时,嘲讽地勾了勾嘴角。
在人间待久了,竟真觉得自己是人了?
待侍卫走了后,她们二人穿过游廊,踏过石板上斑驳的树影,慢慢走向宅子深处。院子里种着梨花树,凋落的梨花洒满一地,她的绣鞋踩上,“可是这个方向?”她问长缨。
长缨左右看了看,点头。
长缨先前来探过路,祝府是将军府的两倍大,下人也多。原先盯着下人许久,发现她们根本不是服侍祝衡的,而是他的长兄祝毅华。
祝衡回来后也并未住在祝府,没有下人前去他的住处也是自然。
长缨在府里守了两日,才遇到祝衡回府,只见他回府拿了什么东西便匆忙离去。
由此,她才找到了祝衡的院子。
祝衡的院子是远离府邸的西南角,远离正院,且人也少,倒像是他,喜清静。院子里种着许多梨花树,还有些粉色的海棠树点缀其中。
沈归荑进了院子后,不急着去寻佩灵石,四周打量一番,“长缨,此处像不像长幽州的某处?”
长缨也顺着她的目光看了看,“像祝衡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