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她来了这里后,她其实感受到了很多的温暖。他们曾一起喝过酒,一起宿睡在外头,一起看过夕曛暮霞,也一起畅聊到深夜,这里的人给予她很多不一样的第一次。
她曾设想过她离开时的场景,她是一个人静悄悄地离开的。没有人来送她,而她也没有任何的不舍和依恋。
如今她真的走了,她却莫名有点失落。就好像当初大家莫名就遇见了,莫名就玩到了一起,莫名地合拍,并且还莫名其妙地相伴了彼此一段时光,一切都在很莫名其妙地发生了。
端兆年终于走出了玄武卫的大门,可况崇明和况茕早早就在门口等着她了。
她放慢脚步去到他们面前,微笑道:“我以为我要一个人静静地走的。”
况崇明黝黑粗犷的大手覆上她的脑袋,他那历经岁月风霜的脸却依旧神采奕奕,甚至还为她挂上了慈爱的笑容,他说,“保护好自己,我的面可不能缺少了你这个食客。”
“那是自然的,下次我还要来吃的。”
况茕觉得自己被忽略了,他跺着脚,吃醋了,“哼,你们都不理我,我要生气了!”
况崇明直接给他来了一个按头,“你这小子,插不进话就耍赖,讲理的人遇见你都得让道咯。”
“什么嘛,将军老是针对我,我不想跟你了,我要跟年年老大走,哼!”,况茕黏上了端兆年,双手困住了端兆年的手,怎样都不肯放开,一副真的要跟端兆年走了的架势。
况崇明嫌弃地把况茕从端兆年身上给揪了回来,粗着嗓子大声道:“还老大,你这臭小子又给我到处认人了?你之前认的那堆师傅师公师叔师娘的还不够你玩是吧!”
说起他那堆师傅师公师叔师娘,况茕更生气了。他恶狠狠地看着况崇明,”将军你还好意思提。他们都被你当成了下酒菜,进了你的肚子。你倒是吃得欢,是一点腿肉都不给我留,太可恶了!”
“哦,我圈养的鸡平白无故被你认了,你问过我的同意没?人家还只是几个月的大宝宝,让你这么一搞,莫名其妙就给抬了辈分。我都还没说你什么呢,你倒好,上我这来讨说法了。臭小子,迟早被你气短命!”,况崇明气的揍了况茕一拳,“一天天的净给我惹事,下一次你是不是要给我认个流浪汉师傅回来啊?”
“……”
况茕很怂,他躲到了端兆年身后,还扑闪扑闪着两只大眼睛,可怜巴巴地寻求端兆年的帮助。
端兆年尴尬地冲他笑了笑。她都有点搞不懂这究竟是他们在送她,还是只是借着她的场子在互相翻旧仇了。
“好了,你们两个差不多就行了。难不成还真想让其他人都围过来看你们丢人吗?”,端兆年颠了下背,重新背好身后的行囊包,低下头对况茕说,”况将军会保护你,你待在他身边才是最安全的。我现在还没有足够的能力去保护好你,你再等我一阵,好吗?”
况茕有点闷闷不乐地“嗯”了一下。
端兆年看着他落寞的神情,叹了下气,她说:“等我足够强大了,到时候我会来接你。”
她突然俯身贴近况茕的耳边,小声地说着些什么。看得况崇明好奇极了,他也想凑过去偷听一两句,结果人家已经说完了。
两个小孩忽然都心情大好了,只有况崇明一人不明不白着。
端兆年与他们告别,踏出了玄武卫。
“你们刚刚嘀嘀咕咕说什么呢?”,况崇明送走了端兆年,还是忍不住问了况茕,他这个老父亲是真的好奇刚刚两个人在悄悄说什么。
“嘿嘿。”
况茕一脸得意地跑开了。
“……,我又不打你,你跑什么,我就问句话而已。”,况崇明看着况茕渐渐远去的身影,冲着他喊道。
况茕又跑远了一点,才开口道:“跑马~”
况崇明跟在他屁股后头,侧着耳朵,追问道:“什么,大声点,我听不清啊!”
“我说,年年老大要带我跑~马~”,况茕调皮地对况崇明做了个鬼脸,“这下听清了吗?”
跑,马?况崇明这会是听得清清楚楚了,他这下也终于明白那臭小子为什么非得跑那么远才肯说了,敢情是怕被他打。
他气死了,脱下脚上的靴子扔了过去,“臭小子,要你听的话你是一件都不给我揣心里啊!你给我站住,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我~才~不,略略略”
艳阳高照的中午,况茕在前面跑,而况崇明在后面追,其他人则在看戏。
另一边的端兆年在将包裹递给门卫后趁着暖阳赶往市集上,就为了挑选一些方便携带的小暗器,以备不时之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