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请命,自然就有人起哄,人人叫好,除了伍氏的人。
有人站出来反对了,“臣不同意,世子虽年少有为,但毕竟没有治水方面的经验。泀水州乃我大唐的重要之地,马虎不得,还请陛下三思!”
“臣也附议!”
这次站出来的是户部尚书祁商豫,他长了一双贼眉鼠眼的眼睛,为人也跟他长相一样喜欢阿谀奉承。不过他也是有手段的人,能稳坐尚书之位六年之久,就说明了他的厉害之处。
他端举手上的象牙笏,道:“陛下,泀水州灾情严峻,稍有不慎便会命丧其中。陆将军这些年在边境御兵杀敌,捍我大唐江山,居功甚伟。如今将军年华渐逝,膝下又只有世子一儿,如若再将世子送往泀水害地,岂不让远在堰州的陆将军忧心,实在是叫人寒心呐!所以臣认为,应改派工部的人。工部本就善治水,交由他们最是合适。“
陆陆续续有人也呈堂附议,旨在逼李正否定陆汀白的请缨。可李正又岂能不知内理,看似是大臣在进谏,实则是伍氏在背后掀风雨呢!
一上一下的两人看向彼此,陆汀白给了李正一个安抚的眼神。
接着陆汀白大步上前,掀袍而跪,“陛下,臣有异议!“
“陆爱卿有话直说,无需下跪。“
陆汀白站了起来,笔直着身子,开始了漫长的舌战,“泀水州乃我国重地,每年仅赋税额便是占了四分之一,其重要性各位大人比臣更加清楚。水灾一天得不到消除,便是多一天的损失。灾情来袭,各州各地困难万分,甚至还需动用国库的存收,这无疑是糟糕的情况。所以要快速解决,臣……“
大臣甲:“灾情紧急,可由工部加急处理,尚不用请动世子。“
工部尚书廊大人:“……”
“可单凭工部,兵力远远不够。“,陆汀白出言极快,不假思索道。
大臣乙:“交由工部,可请皇上颁下一道旨,允他们从周邻兵营借兵调用。“
廊大人继续:“……”
“大人说的在理,既然说到借兵,那与泀水相邻的也就只有陆家驻军。想必各位大人也听说过,陆家驻军是最难驯服的兵,因他们面对的是最强悍的突嗤国,他们必须是充满血性的,野性是他们与生俱来的特性,这才是驻军能守住堰州疆城的要义。可嗜杀成性的驻军不是那么好掌控的。“
大臣丙:“工部有旨在手,他们不敢乱来。“
廊大人又:“……“
陆汀白高声阔论道:“那持旨之人还须得有足够的魄力,足以让他们信服。一支野性的军队,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就能驱使的。不然为什么疆域的人不效仿陆家驻军,就是因为它难以复制。”
大臣甲:“工部……”
大臣乙接上:“工部人才济济,定是可以找出一个能震住驻军的能臣的。”
廊大人险些就掐人中了,大唐的风景他还没看够,不想死那么早。奈何这群杀千刀的,啥事都往工部上推,还真当他工部的人是死绝了吗?
他觉得必须为自己及底下的孩子们辩驳一番,才刚要开口,却被大臣丙截胡了。
大臣丙:“再是不济,便从其他远一些的兵营借调也未尝不可。”
说着说着又绕回了原来的问题,陆汀白尖锐地抓住了大臣丙的漏洞,精准狙击。
“大人你这是说错了吧?单从其他营借兵就很不切实际了,各州都出现了发水情况,并不是只有泀水一州。况且其他各营也是一方面有镇守的任务在身的,另一方面可能也是需要协助邻州或本州的灾情,哪里还有多余的兵力去借调到更远的泀水州。且出借的远,又不能及时归队,万一有敌袭,他们该如何自处?”
大臣丙:“那就工部……”
廊大人出手了,廊大人出手了,“臣有奏,请崔大人先死!“
大臣丙崔大人尴尬地扯了嘴角,朝臣们笑成一团,李正也是皮不笑,肉笑了,克制道:“廊爱卿,何出此言。“
“陛下,工部虽善治水,但是御兵确是没有其他各营优秀,况且还是最骁勇善战的陆家驻军。如若真交由我工部来代管,成效低且送命,廊大人这不是置我工部于死地吗?即是如此,他崔岩得先死了,不然可怜了我底下的那些孩子们。”,廊大人瞪了一眼崔岩。
李正点头表示赞同。
崔岩却是面露难色,强忍下怒火,欲要反驳,“皇上……“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廊大人打断崔岩,唾沫横飞地叙述着,“陛下,方才世子说的不假,借助堰州驻军是最妥当的方法了。即便陆将军不便出手,但是咱们有世子啊!他本就出自陆家驻军,在他驻京前,他带领驻军一次次打退突嗤的野蛮攻打。世子年少聪明,又御下有方,老臣相信他一定可以完成好这次任务的。到时我工部使其他各州灾情都稳定了下来,便可携经验共赴泀水州,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呀!”
太后方逐渐败下阵来,最爱挑衅工部的崔岩有点急了,他竟搬出了权少书,他大声进谏道:“陛下,那便让权少将军代为前去,也是合适的。”
廊大人回怼他,“少将军不合适,他有自己的营部要管,他忙的很!每天要操练那么多兵,且少将军更年少,依臣之见,当属世子最合适。”
明明被提及的人是他权少书,可他这个当事人愣是一点话都插不进。什么话都叫廊世初说完了,他能做的也只是在旁边点头作应了。
李正端坐在龙椅上看着他们个个舌灿莲花的,也是一句话都插不进。好在陆汀白他们辩赢了,现在他可以后顾无忧地将他派出京了。
“陆爱卿和廊爱卿所言极是,那朕就将泀水州交由陆爱卿去办,望爱卿能凯旋归来。”
陆汀白跟权少书碰了下眼神,才跪下接旨,“臣接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