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就以你的过往经验,做好水闸的放流速度。我把它交给你了,你不要让我失望。“
“不会!”
所有人卯足了劲,顶着腥风血雨,焚尽心血埋头苦作。
***
洪流再一次如约而至,它从远方怒吼而来,吞噬万物,经过之处,一无所有。
在众目睽睽下,它终被深拒在外,无法再为非作歹。
“成了,成了。我们终于成了!”
这是属于所有人的胜利。大家高兴着,大笑着,这积攒了一个多月的喜悦,终于得到了宣泄。
安长史第一个跑到陆汀白的眼前,对他激动分享道:“世子,你成功了,你真的成功了!”
“嗯。”,陆汀白也是高兴的,只不过心里更多的是平静。
之后的几日,陆汀白忙着带领驻军帮州民修整住所。
洪水在慢慢消退中,他也该离开了。
离开的前一晚,州民不知从哪听来的消息,知晓了他生辰刚过。困于能力有限,有人给他做了长寿面,有的人则是将自己省下来的水果,零食或者身上值钱的东西都全数给了他。他们已经尽力将最好的东西都赠予他了。
那一晚,他被包裹在人群中,收获了很多真诚的祝福。
他不是讨厌陪笑尬聊,而是讨厌虚伪做作。
***
汴黎城流民成患。
水灾淹没了他们的家园,吞没了他们的粮食,他们成了以前自己口中的流民。无衣无食无处依靠,濒难之际,不知从哪起的风,这股风吹向了汴黎城,道出了汴黎城的很多美好。
于是,人人心向往之,一个跟着一个,一簇一簇,像极了秋郊的禾堆,在同一时间都涌入了汴黎。
“怎么样,对于我撺掇来的流民,这大场面端大人可还满意?”,冷寒凝又是半夜潜入了库部司,他身手矫健地来到了端兆年跟前,讨要夸奖。
端兆年浅看了他一眼,“你是三岁?”
冷寒凝屁股挂上她的案桌,“难道你没听过,男人至死是少年吗?”
“听过,就在刚刚。”,端兆年仰头看他,“你给你家世子写个信,让他想办法再拖上半个月再回来。”
“为什么?”,冷寒凝好奇问道:“你们吵架了?难怪他老是问我有关你的事,却不直接问你。果然是吵架了吧。”
端兆年想到了上次的雨夜,脸上有了些倦怠,但还是咬定两人并没有吵架。
“就是吵架了。”
“……”,端兆年用笔打了他一下,“下次直接走大门,鬼鬼祟祟的,招人怀疑,左右你只是个小人物,没人想去注意你。”
翻脸不认人,这是端兆年常做的事,冷寒凝也只能冷哼一声,走了。
回堰东的路上,安长史才想起来廖志杰,他追上陆汀白,“世子,那个姓廖的,在你溺水那时候就跑的没影了,我们找不着他。”
“无妨,我猜他应该早就回到汴黎了。”
安长史鼓着腮帮子,口齿不清问道:“世子,你不会是故意放他走的吧?那为什么第一次他跑了,你又要把他抓回来。”
“嗯。”,陆汀白坐马上,随意摘下路边的小叶枝,叼进嘴里,轻快道:“先前那点小洪流,还不至于让他害怕到弃我不顾跑回京城,当时真让他跑了,他后面还是要回来的。要是他回来时,我又刚好处理完洪流了,那他岂不是真要跟着我回堰东了。“
如陆汀白所说,廖志杰确实逃回了京城。李正以他办事不力,抗旨为由将他缉押了起来。
“那也是,世子果真冰雪聪明。“,安长史依旧是那个口齿不清的腔调。
“你又在偷吃什么?“,陆汀白听出异样,侧头看他,又正好撞上他咬了一口胡饼。
安长史偷吃被抓了个正着,陆汀白脸色幽幽,指着他手里的饼,“哪来的?“
安长史尴尬地挠了挠头,傻笑道:“从翠玲姑娘的篮子里顺来的。“
“我的呢?“,陆汀白捕捉到他藏饼的小动作,得寸进尺道:“不是说以后有吃的,也分我一份?现下你吃独食?”
安长史不语,他倒是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陆汀白又说:“我看你最近似乎圆滚了不少,你回堰东后,每顿都少吃一碗吧。”
“别啊,世子。”,安长史跟在陆汀白马屁股后面,好话都说尽了,仍不见陆汀白改变主意。无奈之下,他从身上掏出一些碎银两,狠狠心将其推到陆汀白面前,“呐。”
陆汀白瞄了一眼,“什么意思?“
安长史说:“饼钱。“
“嚯。“,陆汀白爽快拿过银两,不动声色地塞到自己兜里,”这次就先放过你。下次要还这样,也记得给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