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昭正看得津津有味,见苏棠问到自己,歪着头想了想说道:“既然将此人交于爱妃,自然是随爱妃处置,不必再问朕。”
“诽谤以皇室本应死罪,但念你年幼,便饶你一命,”寒萤听到这里眼神一亮,不料苏棠话只说了一半,“美人舌惯能搅动风云,割去她的舌头,这样就不能再搬弄口舌是非了。”
刹那间寒萤面如死灰,她求救般向景沅的方向看过去,可那里空空如也,景沅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
饶是寒萤奋力挣扎,嘶声怒吼,还是顷刻间就被带了下去。
苏棠侧过望着没怎么说话的景昭,“陛下不说话是也觉得臣妾太过残忍吗?”
“古语有云,以德报怨,可以报德朕又怎么会觉得你残忍?”景昭站起身准备回清思殿,“热闹也看够了早些散了吧,杜若珩看着他们将洞补好。”
苏棠眼神闪了闪,没有说话。
离开的时候侍卫捧着寒萤的舌头走了过来,苏棠瞟了一眼用手捂住口鼻,“把这东西拿去还给她,时时看到才能铭记在心。”
回去的路上,明玕心有余悸地问苏棠,“娘娘方才手段如此狠辣,当真不担心与陛下生出隔阂?”
“若是今日我放过寒萤,其他人只会认为我软弱可欺,今后我们的日子不会好过,”苏棠将手炉向怀里拢了拢,“陛下需要的是一个能和他站在一起面对刀光剑影的人,而不是一味柔弱无依的菟丝花,今日之事他不会在意。”
明玕拍了拍胸膛,总算是放下心来,“这就好,这件事总算是过去了。”
苏棠抬眼望向阴沉沉的天空,经此一事她与景沅等人算是撕破了脸,往后要更加小心才行。
回到凤仪宫就迎来了第一位客人,柳韵。
人还没到屋内已经听到她叽里呱啦的声音,“阿弥陀佛,这下可算是雨过天晴了!”
苏棠看到她还带了不少东西,吩咐众人好好给她补一补,忍俊不禁道:“这还是头一遭听我们贵妃娘娘念佛,不知道的还以为怎么了呢。”
“我都听说了,怎么会有这么坏的人?”柳韵已经完全对景沅没了恋爱脑滤镜,正在气头上满口你呀我的,“居然勾结你赶出去的仆人陷害你?这个仆人也是,合该直接打死了事!”
“贵妃娘娘教训的是,说了半天话,还请喝茶润润口吧。”苏棠提自己和柳韵各到了一杯茶。
“娘娘您是不知道,这两天可担心死我了,”自从苏棠被关了起来,柳韵一直提心吊胆,“从凤仪宫回去之后,连夜我就给家里去了信,不过您怎么知道白水寺的和尚能帮上忙呢?”
苏棠如何能让她知道这是自己兑换机会修改出来的剧情,随口掩饰,“我如何有这等神通?不过是放着肃王与人串通,防了一手罢了。”
说着眉头又皱在一起,明善的话让她很是在意,有时间还需去一趟白水寺。
“娘娘想是该休息了,那我就不打扰了,”柳韵见她这样以为是折腾一天有些困了,站起身说道:“我爹连着两次坏了肃王的事,怕是会被怀疑,这段时间不便与我们联系,所以您行事之前定要小心在意。”
苏棠能感受到柳韵是真的担心自己,点头应到:“我心里有数,如今四处都有肃王耳目,你们也要多加小心。”
自从白水寺圣僧鉴定苏棠身负凤命之后,她的名声愈发水涨船高,民间百姓纷纷称她为“贤后”,女子书院的设立也逐渐步入了正轨。
只是书院院长一职尚未任命,诸人对这个职位花落谁家议论纷纷。
“臣妾自认无法胜任院长一职,还请陛下另觅贤能。”苏棠听说景昭有意让她出任院长,急急忙忙来到清思殿请辞。
景昭见过了苏棠的聪慧,狡猾和狠戾,这还是头一回见到她如此谦逊,不由得挑眉问道:“顾家女儿文武双全,若你都无法胜任,还有谁能胜过你不成?”
“臣妾心目中还真有一人合适,只不过,”苏棠语气有些犹豫,“怕您怪罪,臣妾不敢说。”
“你说,朕不怪你就是了。”景昭愈发好奇苏棠心目中那个人是谁。
“春秋时祁奚曾‘外举不避仇,内举不避子‘,臣妾愿效仿祁奚,”苏棠低着头,斩钉截铁地说道:“举荐贵妃柳韵出任女子书院院长一位。”
景昭的眼神顷刻间微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