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格就伴着耳边林灼叽叽喳喳的絮叨声睡了这几年最安稳的一觉。
一睁眼就到了熟悉的街口,正巧是学生下课的点,呼啦啦一大片往外涌。检格盯着那一个个稚嫩青涩的脸蛋,心下不知怎么的就有点感慨,自己从前也是这样挤在人群里往外走。
那时候脾气差嘴巴毒,瞅着这个破路口哪哪都不顺眼,巴不得这辈子都不回来。你看看,这不还是回来了?
林灼早就给检格找了保洁打扫房子,又给检格添置了不少东西,好歹这个房子比检格前几年回来更像个家了,也算有了点人气。
设完指纹俩人就进了屋子,行李保镖也放到了门口,两个大行李箱比检格到家还早,保镖还尽职尽责地等俩人到了才走的。检格趁林灼换鞋瞟了一眼付款记录,这几个保镖今天虽然干了堪比随地大小表的事,但真赚到了。
呵呵,要给自己这么多钱,检格得比他们敬业,那口号都能给变成曲儿唱出来。
回来的第一顿那肯定海鲜,这会正是螃蟹肥的时候,林灼爸爸早就给定了四只大梭子蟹和一大箱乱七八糟的海货。索性也不点别的了,用蒸箱一水儿全给蒸了,咋的也能吃饱。
检格在A市这几年倒也不是吃不着海鲜,那里全球各地的什么稀罕不稀罕的都能买到,但检格就是觉得味儿不对,吃不舒服。
这下回了家,敞开肚皮就是造,林灼还跑楼下拿了两提子啤酒,二厂的。俩人都是能喝的主,更别提久别重逢。今天这个酒说啥也得喝舒服了。
酒过三巡,检格开始上脸了,林灼眼神也没那么清明了。林灼歪歪扭扭斜在检格身上,扒拉着她一只胳膊,捏了捏胳膊内侧,咂了咂嘴吧,猛抬头:“姐们儿,你是不是在A市吃不起饭啊!你这胳膊咋捏不起肉来了呢?我记得原先你这块肉可老舒服了。”说着说着林灼都带上哭腔了,尾音直打颤。
检格低头看了一眼,抽出了林灼手里的啤酒瓶,翻了个白眼:“我说朋友,你捏的是啤酒瓶子,你还想要什么肉?”又给呼噜了一把脸,把林灼要滴出来的眼泪给揉搓回去,往怀里一揽,抓着她的手放到自己胳膊上,示意她捏捏。
说实话确实摸不着什么肉,因为检格早就开始举铁了,人走的是健美风,体脂率说明一切。
林灼仰脸瞅着自己多年未见的朋友,总觉得和视频里不一样。“你这实物更漂亮了妞,怎么样,跟着我,姐给你个店面玩,只要你愿意嘿嘿嘿嘿”得,连实物都出来了,林灼这绝对是喝大了。
检格摇了摇头,带着无奈的笑,一把提溜起林灼往洗手间送,边走边附和她的醉话。
给林灼擦吧干净,检格又把吃剩的各种壳子一划拉扔进大号垃圾袋。收拾拖了又拿了瓶酒自己喝起来了。
她现在勉强算个微醺,检格能喝的很,几瓶啤酒不在话下,但是只能喝一类的,洋酒啤酒白酒随便混合起来的不出三杯就得晕乎。
检格住的这间房子是父母离婚前住的,门头房,就在学校附近。底下能作买卖上面可住人,面积还不小,三个卧室一个书房。
检格挺满意这房子的,当时说辞职就辞职也是想着起码能回来开个店。有手有脚倒不至于饿死,但干点什么确实愁人。
正当检格心底纠结要不要开个法律咨询所或者什么英译汉汉译英流动摊位时,手机响了。
检格早形成了肌肉记忆,电话一响立马准备接起,更何况是在深夜,一个经常被领导呼唤干活的时间,但一看是本地号码,检格愣了一会i才接起来。
真接起来发现对面也是一醉汉,含混不清地嘟囔着要点菜,听检格不做声还有点烦躁了,声音也提高了:“不是,我都说了要点你们家涮串,你还问什么问,愣什么愣?苦肠、鸭皮、鸡肝一样五串,什么丸子蟹肉/棒都给我来点,多放麻油。听懂,还是听不懂?”
检格被这劈头盖脸一顿点菜搞得晕头转向,没忍住打了个酒嗝:“嗝,大哥,你这电话是不是打错了啊,我不是干大锅串的。”此言一出对面先是愣了几秒,而后就是忙不迭地道歉,检格乐了,还挺有礼貌。
挂断电话后检格脑子突然清明了不少,有个点子突然跳出,干大锅串呗?自己从小吃到大的东西,小学时候还把开个大锅涮串店写进了心愿清单,现在是不是能完成了?
大锅串,顾名思义,就是各种食材穿成串后在有底味的汤底里涮熟,出锅后放在汤碗里或者蘸料碟子里,蘸着吃或者把酱料搅匀了吃。
酱料一般有麻酱、花椒油、醋、辣椒油。大锅串算是即城人的麻辣烫,反正出去这么多年,检格都没吃过这个味。
上学那会儿关东煮有一段时间特别火,检格特嗤之以鼻,这可比不上大锅串。现下回忆起来检格也被自己当时看什么都不顺眼的*样子给逗笑了,嘴里也不自觉分泌口水。
呼啦一下跑进卧室,推开门,“啪”一声打开了灯。
林灼还没睡熟呢,这么一折腾不可能不醒,侧
仰着脑袋眯缝着眼往门口看。
“哎呀!灼儿你也没睡啊!我跟你说,我决定了我要开一个大锅串店!就叫格子大锅串。”检格也不管林灼是醒着还是没醒着,劈里啪啦就是一顿输出。
林灼迷迷瞪瞪点了个头,脑子没转过弯呢就嘴上立马附和:“姐妹儿我支持你,你肯定可以。”
检格闻言心满意足,又“啪”一下给林灼关了灯,呼啦一下又走出了卧室,哼着小曲洗漱,一挨着枕头就睡着了。
月亮高高悬着,透过没拉严实的窗帘缝隙照在地上,是照进裂隙的一缕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