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力耗尽,姜愿磕倒在路边,身体里的滚烫盖过膝盖上传来的疼痛,她紧紧咬住唇。
锦囊放在手提包里,小饕餮似乎也感受到主人深陷危险之中,拼命地往外蹿,那奶白色的手提包诡计地原地跳动着。
姜愿强忍着不适,缓慢地往前走,刚想到拿手机打电话求救,却在包里摸了个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手机被落下了。
“滴——”
前方忽然驶来了辆黑色车子。
姜愿宛如看到救星降临,走到马路中间,体力耗尽,还未发出求救信号就先倒下地。
黑色车子停下,司机探出头,再回过头,“温爷,是沈少爷的未婚妻。”
男人轻挑眉,在他视线范围内他看不到姜愿的身影,只记得远远地见到她突然倒地,“死了?”
司机眯着眼睛,看到地上的血迹,他吓得往后靠,“好像是。”
“下车。”
沈家今日宴会,所有人早已到场,这个时间点,这条路荒得可怕。
姜愿视野朦胧,意识薄弱,她深知自己模样有多狼狈,“救……救我,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温枕舟屈膝蹲着,看着那张浓妆艳抹的俏脸苍白可怖,一身礼裙明显刻意打扮,如今却狼狈地倒在街边。
“姜小姐,好久不见。”
随着男人温润磁哑的嗓音落下,姜愿两眼一翻。
温枕舟扣住姜愿的手臂,如同拎着一什么物品似的拖上车,他转头看向司机,“打电话让医生在家里候着。”
司机连忙跑上车,“收到。”
药效的发挥在姜愿身上发挥得迟钝,戴着浅绿色的颈饰的脖颈不久就开始泛红,她不受控制地去挠。
手腕被扣住的那刻,姜愿准确地捕抓着那一丝冰凉,鬼使神差地摸了过去。
始终沉着脸的温枕舟脸色变得格外地难看,他低头看着主动靠过来的姜愿抱着他手臂四处蹭,他推着鼻梁上的金色框眼镜,“姜小姐,我说过我对别人的女人不感兴趣。”
“不。”姜愿地手不安分,她脸贴着男人冰冷的颈子,“他不要我。”
温枕舟短暂怔忪,抬起手刚想把姜愿从身上扯下来,下一秒,他就感觉到脖颈上传来的一股温热。
他将姜愿扯开,她就像是失去牵引的风筝,任意坠落。
他低头看着脖颈上的血迹,嫌弃地拿了纸巾擦拭干净。
他偏头看向姜愿,眉间一蹙。
姜愿的情况并不是很好。
一是对酒精过敏,二是舌头咬破。
“为了自保还想咬舌自尽,这姜小姐对自己还真是够狠的。”家庭医生将药放在桌上,“回头我把服药时间跟保姆说。”
温枕舟轻点头,转头看着站在门外的助理,“今天不迎客,姜愿在亭台樟这件事别透露出去。”
想来也是为了避嫌。
助理点头,“我立刻去办。”
司机提着姜愿落在车上的包站在门外,“温爷,这是姜小姐落在车上的包,也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东西一直在跳,怎么也没停不下来。”
“拿过来。”
司机将包递到温枕舟的面前。
温枕舟接过包扫了眼便丢在沙发上。
房间里的人全部退去之后,温枕舟也没有多留,只是让一位年纪稍微大些的佣人照看姜愿。
姜愿当天晚上就醒来。
“姜小姐,你醒了。”慈祥和蔼的老佣人满眼欣慰的笑容。
姜愿看着眼前的生面孔,巡视着室内有些熟悉的装修风格,“我是在哪?”
她舌头上有伤,说话咬字很不清楚。
老佣人经过猜测后才勉强算是听得懂,“姜小姐,这里是温爷的住所,亭台樟。”
姜愿愣了下,记得意识完全消失前确实听到了温枕舟很客气地喊她姜小姐。
“能带我去见温爷吗?”姜愿想当面感激他。
老佣人犹豫了下,“我带你过去。”
已是晚饭过后,温枕舟在书房里忙公务,他端坐在电脑面前,桌上还有台笔记本电脑随意摆着。
“扣扣”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温枕舟不耐烦的抬起眼,“进来。”
门缓缓被打开,露出少女那张大病初愈似的惨白的脸。
姜愿身上依旧是白天出门时穿的礼裙,脚上的粗高跟变成家居拖鞋,丸子头拆开后随意地披散在肩后,一席乌黑长发没有烫染痕迹,是很自然的长直发。
“有事?”温枕舟眸光淡淡地望着她。
姜愿其实很瘦,但不显得病弱,而是一种娇弱感。她眼神怯怯地,不敢直视温枕舟的眼睛,似乎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今天,谢谢你出手帮忙。”
姜愿两手背在身后,安静地站在一旁自顾自地说:“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娘亲就跟我说那块玉镯以后可以救我的命,今天情况紧急,是你救了我。如果你喜欢这块玉镯的话,就当我送你了。哪天你觉得烦了你开个价,我不讲价二话不说就把它给买回来。”
温枕舟眉头蹙得紧,“你咦咦哟哟的在说什么?”
姜愿愣了下,这才反应过来她舌头上有伤。
她以为已经把话说清楚了,实际上也只是她觉得说清楚了,念出来根本不清楚。
姜愿不自在地两脚靠在一起,尴尬地摇了摇头。
温枕舟手臂支在办公椅扶手上,修长的手指曲着朝她做了个出去的手势。
姜愿疑惑了下,懵懂地走了过去。
温枕舟指着门,“我的意思是,出去。”
姜愿再度尴尬,歉意弯腰,转身出门的同时还不忘把门带上。
温枕舟靠在办公椅上,略显倦意地抚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