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哥又愣了愣，忽然笑了：“啧啧啧，那可不行，你觉得李哥是好骗的人吗？你去拿钱，她留下。”
“她走，我留下。”魏灿简短地回复李哥一句。
鹿菲抱住他，摇了摇头。
他推开她，柔声说：“乖，你先走。”
鹿菲又抱住他不放，摇头说：“我不走，钱，你也不要给他。我不怕！”
她不能走，都是因为她的愚蠢，连累了魏灿。她不能让魏灿再受伤了。
“我怕。我怕你受伤。”他继续哄她。
鹿菲还是摇头，贴在他耳边小声地说：“我不怕。你出去，你出去报警吧。就报警，一毛钱都不要给他。”
魏灿点了点头：“嗯，都听你的。”
鹿菲看见魏灿笑了。
这一次觉得他是真的笑了。跟六年前的那个他一样，笑得很真，很耀眼。
她也忍不住跟着他一起笑了。
只要他能平安出去就好，其他什么都没关系了。
魏灿突然转头过头亲了她一下。
很轻，冰凉的吻，落在她的鼻尖上。
鹿菲盯着他的眼睛，晶亮晶亮的，很好看。
她读懂了他眼中的宠溺，她的脸也好像没有那么疼了。
她知道自己对他的喜欢再也藏不住了。她也不想藏了。他想要怎样都行，她只要他快乐。她可笑的自尊，自卑抑或是恐惧，什么她都不在乎了。
他不顾一切地来救她，从云端坠落来拉她的手。她为什么还要推开他，她有什么资格拒绝他？她要勇敢，她要配得上他的喜欢。
李哥有些不耐烦了：“妈了个巴子肉麻死了！你俩嘀嘀咕咕半天，商量好没，我不管你们谁走谁留，钱给老子安排上就成！”
“我反悔了，钱不想给了。”魏灿给李哥泼了个冷水。
李哥直接跳脚：“你拿老子开涮？！”
魏灿“乖巧”地点点头，搂住鹿菲，又亲了一口：“她说不给，我不想给了。”
“你可想清楚了，你这样的大明星，以前在店里那点破事，不怕我给抖出去。”李哥继续威胁。
魏灿瞥了下李哥，勾起嘴角，：“随便你。”
他歪着头，靠在鹿菲的脑袋上，脸上写着不屑。
鹿菲突然觉得魏灿的偏执、幼稚，很有趣。
两人静静地看着李哥气急败坏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
李哥看出这两人油盐不进。他恼羞成怒，抄起根灯杆，朝着两人砸下来。
魏灿在那灯杆落下之前，紧紧地抓住了它。
“你拿着。我揍他！”
他对鹿菲眨了下眼，从李哥手中拽出了那根灯杆，塞给鹿菲。随后一跃而起，和李哥扭打在一起……
鹿菲握着那根灯杆，警觉地盯着黑衣大汉。
她似乎听见了警笛声。越来越近！
魏灿打斗的间歇朝她看了看，使了个眼色。
鹿菲会意地笑了，她明白魏灿之前已经报警了。心里燃起了希望。
黑衣大汉也听见了警笛声，他往门口望了望，有些犹豫。
警笛声似乎快到楼下……
围观的“员工”们早已夹着电脑、设备，往几个出口逃去。
“妈了个X，搞砸咱们的场子，老赵，搞她呀！”李哥抱头挨揍，仍不放过最后报仇的机会，催促黑衣大汉。
鹿菲不停地看看门口，期待着蜀黍们快点上来！
李哥已被魏灿打得趴下，无法动弹了。
鹿菲笑了笑。
他满脸的鲜红，可是那双眸子亮晶晶的，微笑着朝她走过来。
警笛声已经停了。
黑衣大汉看了看两人，瞅了眼在地上哼哼唧唧的李哥，拔腿就往门口跑去。
魏灿放开了鹿菲，去追黑衣大汉。
忽然一个瘦小的身影冲了出来……
鹿菲瞬间失了神。
是刚才那个男孩，小杰！
她意识到了什么，不顾一切地冲过去……可是魏灿却先她一步，反手将她推开。
“不要！！！”
鹿菲哭了出来。
魏灿慢慢地跪了下来，他洁白的衬衫早已污迹斑斑，刺眼的鲜红在腰侧快速蔓延开来……一把美工刀插在那里，涓涓细流顺着刀把滴落……
“X！搞出人命了！”
李哥惊恐地怒骂一声，爬起来就往门口跑去，小杰也跟着跑去。
还没出门，就被蜀黍们放倒拷上了。
鹿菲浑身抖个不停，她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
她踉跄地过去，抱着魏灿，呜咽起来。
魏灿捋了捋鹿菲的头发，他逐渐涣散的眼神仍然含着笑意，嘴角微微勾了下，“乖，没事了。”
“可惜今晚……没办法一起吃饭了。”他慢慢地合上眼睛，手垂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