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菲压了压帽檐，从消防梯小跑上去上一层。
她知道这样去见魏灿，风险很大。可是她有好多话想当面问问他。她想见他。
她从消防门探出头来，过道没人。她看见了远远角落上方忽闪的红点，低下头抿了抿嘴，快速地朝着魏灿的房门奔去。
横竖就这样吧，她不管了，一定要见到他。
她的手还没碰到门把，房门就开了，魏灿把她拉了进去。
沐浴露的淡淡清香扑面而来。
鹿菲被魏灿的双手环住了腰。他的手厚实而滚热，不再是她之前感觉的那种凉。
她身子不由自主紧绷了，微微战栗。
他又把额头贴上她的。眉毛、睫毛、鼻尖时不时地擦碰。
很痒。
他刚洗了澡，湿漉漉的发丝搭在额前，时有水珠滴落在干爽的白色棉T，瞬间浮现浅浅的暗点，又快速晕开，时而又滴在她的手背和手腕，滑落，留下细微的绵延酥凉。
鹿菲藏住心里的悸动，推了推他的胸膛，却顿了一下……他的胸膛也烫手。
她抿抿嘴，艰难地开口：“你……你不吹头发吗？”
声音如细丝，弱得几乎听不清。
魏灿微微摇了摇头，湿漉漉的发稍只在她额前轻轻蹭了一下。
“不要。”很轻，伴随这温热的气流，拂过她的脸颊。
瞥见他的喉结剧烈的翻滚了一下，鹿菲的呼吸也乱了起来，她赶紧别过脸，又推了推他的胸膛：
“我帮你擦干吧……”
他愣了愣，放开了她。
鹿菲奔进浴室拿了条浴巾出来，看见魏灿已在床沿坐着等她。
她缓缓地走过去，帮他细细地擦拭头发，也擦去落在颈脖的水滴。
就像六年前一样。
可是又有点不一样。
房间的窗帘已被拉上，严严实实，隔绝了外面的一切。暖色的壁灯，映照出两人的影子，落在白色大床上，交织摇晃。
鹿菲不经意地瞥见那影子，眼神慌了一下，却又忍不住偷偷地瞄去。
空调开着，温度极低。
她穿着短袖T恤，露着的手臂感到阵阵凉意，宽松牛仔裤中的腿也微微打着冷战。
“阿嚏——”她揉了揉鼻子。
忽然天旋地转，她被魏灿拉倒在床上，随即被子一角也被拉过来盖在她身上。
魏灿俯身问她：“冷吗？”
他的眉眼带着潮湿，深不见底的眸中似有璀璨星星。鹿菲心跳的厉害。
面前的魏灿，还是她第一眼就心动的那个男孩。
只是这一次不再是青涩的心动。
而是一种更加强烈的心动，有失而复得的喜悦，又裹挟着某种不可名状的强烈渴望。
她想他。
不是几天没见的那种想念，是她隐藏了整整六年的想念，此刻再也藏不住了。
她看见他眼中那隐约的自己。
双眸泛出氤氲水雾，星点水珠沾湿了睫毛，内心似乎有无数蝴蝶疯狂振翅，就要破茧而出。
她看懂魏灿眼中流淌着和她一样的情愫。
她艰难呼吸着，瞟了瞟房门。
今晚偷偷来见他，她特地找借口让小助理出去买点东西，要不了一会小助理就会回来了，她的时间不多。她来见见他，她有好多的事情想问他。
可是此刻什么都不再重要了。什么也都不需要问了。
她不想再忸怩，她愿意跟他在一起。什么都依他。
鹿菲推开被子，双手圈住魏灿的颈脖，主动吻他。
像在红纱中那样，缠绵热烈，难舍难分。
濒临窒息时才放开他，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像干涸的河床上的鱼。
魏灿却一刻不休。
他细碎柔软的吻又落了下来，在她的脸颊、唇瓣、耳旁、脖颈流连，传递温热。
如春风拂过……
呼吸渐重。
魏灿停了下来，用询问的眼神看她。
她怔了一下，阖上双眼。
于是他温热的手扯了下她T恤边缘，试探滑入……她忍不住战栗，这种陌生的感觉令她有些许的紧张。
她听见他好像伸手去拉了床头柜的抽屉，翻弄了下，接着是一点细微包装袋的响声。
她紧张得快无法喘息，抓了抓他的手，声音微颤：“我……我想洗澡。”
他顿了顿，停了下来：“嗯，等你。”
声音异常沙哑。
鹿菲拉好T恤，满脸通红地推开他，冲进了浴室，匆忙洗了澡。
她拿了条浴巾，给自己裹了起来，看着镜中的自己，想起上次在民宿的事情，有些想发笑。
她缓缓地开了门，刚一出浴室，又被魏灿一把抱住。
他把头埋进她湿漉漉的头发里，闻了闻。
“会感冒……我帮你吹头发。”
“好……”
他坐床边给她吹头发，风筒的热风撩起缕缕发丝，他的手还时不时地拨弄着，拂过她的脸颊。
好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