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安轻轻戳了戳熟睡的谢宁。
谢宁没醒,在梦里还砸吧了一下嘴巴。
姜安犹豫了一下,刚想叫醒谢宁问清楚怎么回事。
就见谢宁悠悠转醒,惺忪的睡眼在看到她时瞬间睁大,不可置信地叫了一声:
“姐姐!你终于醒了!”
那声音里有欣喜,也有激动。
谢宁猛地扑上来,紧紧抱住姜安。
姜安习惯性地摸摸他的头发,再捏捏他的脸,哄着说:“不怕,姐醒了。”
说完她就觉察到哪里不对。
这哄孩子的语气,和眼前又高又壮的青年也不相配啊!
此时,谢宁还紧紧搂着她不撒手,姜安都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温度和结实的胸膛。
姜安连忙急切地问:“小宁,现在是什么年份了?”
谢宁依依不舍地松开手臂,幽怨地看了她一眼,闷声说:“我十八岁的生辰都过去了。”
十八?
竟然已经过去快三年了?
谢宁有些气闷地问:“姐姐到底为何睡了这么久?”
姜安汗颜:“我以为不过几天……我在那石头里得到了九尾狐的一缕灵识,一直在静心炼化。”
“对了,石头呢?”
谢宁摇摇头:“姐姐昏迷几天后,石头就碎成了一滩粉末。”
看来,那应该就是九尾狐赠与自己力量的时候。
当真已经过了许久了。
姜安一阵恍惚,她不敢相信,但眼前长大的谢宁就是最好的证明。
谢宁现在又高又壮,看来这几年养父母一定是好吃好喝养着他的。
想到这,姜安连忙起身问:“我爹娘呢?”
但她动作迟缓,显然是还没从三年的沉睡中缓过来。
“他们两位一切都好,我带姐姐去看他们。”
谢宁毫不犹豫地躬身帮她穿鞋,又像以前一样拉着她的胳膊嘿嘿笑,不停地叫着“姐姐”,讲着这三年里一些无足轻重的小事。
他这样反而缓解了不少姜安心里的紧张。
虽然小宁长大了,但和自己还是很亲密的嘛。姜安悄悄松了口气,偷偷去看谢宁。
谢宁穿着利落的衣裳,轮廓锋锐,腰背挺得很直,黑漆漆的眸子如深深的寒潭,自带一股疏离的冷意。
但他看向姜安时,黑白分明的眸子便闪着熠熠的光彩,一派纯然的欢喜。
姜安心下感慨:好小宁,姐都睡了三年,还不离不弃。
谢宁带着姜安来到前院,找到姜安的养父母。
两位老人家担心坏了,见姜安好好地醒了,欣喜若狂,一会问她饿不饿,一会问她渴不渴。
知道自己让养父母担心了,姜安心中内疚,拉着他们的手一直安慰。
养母说着说着,就夸起谢宁来:
“这段时间多亏了谢宁,他为你寻医问药,没事就守着你……”
姜安嘿嘿一笑,刚想摸摸谢宁的头,就发现自己已经没有谢宁高了,只能退而求其次地拍了拍谢宁的肩膀。
可谢宁一笑,竟然反手轻轻拍了拍姜安的头,温柔地说:
“姐姐肯定饿了,我去厨房张罗饭菜,姐姐先和伯父伯母说话。”
他说的的确没错。姜安三年未进一滴水一粒米,这下终于可以美美饱餐一顿了,吃的直抱着肚子喊撑得难受。
谢宁神色柔和,抬手就要给她揉揉肚子。
换做谢宁十五岁的时候,姜安只会觉得他体贴。
可现在他都长这么大了,手掌宽厚温热,一抚上姜安的肚子,立刻让她面红耳赤起来。
哪成想,姜安一拒绝,谢宁就有些可怜地眨眨眼睛,垂眉说:
“姐姐,三年没见我,所以和我隔阂了吗?”
他这样一说,反让姜安不好意思起来。
小宁只把自己当姐姐,又守了自己三年,自己拒绝他做什么呢?
姜安,哪有你这么做姐姐的!
姜安在心里怒骂自己,一边懒懒摊开手,让谢宁如愿以偿地揉起了圆滚滚的小肚子。
养父母在一边会心一笑。
吃过晚饭后,姜安回到房间里,想好好收拾一下自己。她正哼着小曲捣凤仙花,就听有人在敲门。
姜安连忙披上外衫跑去开门,外头站着的果然是谢宁。
姜安一个人在室内,也没带发带,放任那对粉白的猫耳自由地动着。
谢宁端着一碗甜水羹,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
“姐姐,你吃吗?我还给你加了些果仁碎呢。”
姜安乐了起来,指了指自己刚刚捣好的凤仙花,“我要染指甲呢,放在这等一会再吃吧。”
谢宁自然地走进来,把碗放在桌子上:
“我给姐姐染,姐姐趁着凉快先吃。”
甜水羹配上果仁甜上加香,姜安吃得十分舒心,像一只大猫一样眯起了眼睛。
谢宁则如获至宝般捧着她的另一只手,小心地为那圆润整齐的指甲染色。
谢宁敲门时,还以为一切不过是自己的一场梦。
梦醒了,姜安还躺在床上,不会朝自己笑,不会教自己术法,不会再拎着一只烤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