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桂花喊杨有志拿来绳索,将这几人结结实实捆绑起来。
两人毕竟年纪大了,绑好后就出了一身汗。
杨有志一口接一口地喝着酒,他看看昏倒的三人,再看看渐暗的天色,打了个寒噤,满口酒气地说:
“天快黑了。”
田桂花还是又有些紧张,嘴里不停念叨着:“今晚可别再折腾我们了,再这样下去,我们可还怎么活……”
夜幕降临,杨有志估摸着时间到了,就将三人拖至门前,然后跪了下来,朝着空气祈求到:
“你快吃了这些人罢,别再祸害我们俩了!”
田桂花也啼哭起来,跪下不断地说着什么“放过我们”。
正在他夫妻苦苦哀求之时,一股妖异的黑风袭来,直朝地上昏倒的三人刮去。
田桂花恐惧地低下头,脸上老泪纵横,不敢再看。
但这杨有志真是个实打实的恶人,见此竟惊喜地叫出声,一副得救了的样子,打算欣赏起这黑风食人的场面。
那黑风中似裹着一个人形。
奇怪的是,见地上不是鸡鸭鹅,而是三个大活人时,黑风也惊讶地停滞下来。
“还真是鬼。”
一声嗤笑响起,就看那中间那个叫姜安的姑娘竟突然睁开眼,袖子一拂,翻身而起。
她一手持着符箓,一手持着个小葫芦,手上的绳索早就不翼而飞。
“你,你怎么醒了!”
杨有志头晕目眩,震惊地大叫起来。
一旁的田桂花也吓得目眦欲裂。
姜安不屑地瞥了他们一眼,集中精力用符箓破那黑风。
但黑风这段时间吸食了不少鸡鸭鹅的血气,速度很快,慌忙向村外飞去。
再快又怎么快的过灵猫?
姜安下意识就要追去,却被谢宁握住了手腕。
谢宁不赞同地摇了摇头,看向那对欲溜走的夫妻,“先问问他们怎么回事。”
叶潇潇虽然术法学的一塌糊涂,但机灵得很。在姜安与黑风对峙时,她就拦在了田桂花和杨有志面前。
“还想跑?说,为什么要给我们下药?”
田桂花见三人全醒着,已经被吓的动弹不得,在叶潇潇脚下瘫软如烂泥,怎么都站不起来。
杨有志却还有力气逃命。
他浑身汗津津的,疯狂地向门口冲去,一边六神无主地嚷着:“我要出去!”
谢宁拦在门前,厉声说:“不许走,竟敢害我姐姐,你把事情说明白。”
他此时是真的生气起来,身后浮现出来几个鬼魅般的黑影。但在场众人无一察觉,就连姜安都没有看到。
杨有志似疯了一样,一副怕极了的样子,满是皱纹的手扒着门边,像一只脱水的鱼一般竭尽全力地向门外挤去。
田桂花也全身颤抖,眼泪糊了满脸,她将眼睛闭起来,似在等待着什么。
姜安突然觉得心头悚然,感到似要有什么事发生,连忙将谢宁揽起跃至墙头,又从袖中弹出数张符箓,将叶潇潇托举在半空中。
没了谢宁的阻拦,杨有志连滚带爬向大门跑去,疯子似的要伸手将门打开,张大嘴巴要嘶吼些什么。
下一秒,地面上铺的木板被尽数掀翻,七零八落地散落开来。
而那地底涌出的掀翻木板的东西,竟是密密麻麻,如同庞然巨兽一般的头发!
那头发似一滩涌动的黑水,分出了两股。一股缠向田桂花,一股缠向杨有志,顺便还封死了杨有志的嘴巴,叫他把所有的声音都吞回到了肚子里去。
叶潇潇已经被眼前奇异的场景惊得说不出来话来,心惊胆战地趴在符箓上朝下看。
此时,院子里没有一处空地,都被那头发占的密密麻麻。
头发缠上那二人后,便如木偶戏的操纵者一般,将田桂花和杨有志当做木偶,而缠在他们身上的发丝便是提线。
夫妻二人身上缠满了黑色的发丝,如那地下深渊刚爬出的恶鬼,开始被操纵着活动起来。
田桂花的待遇比起杨有志来还算好,她被头发控制着跪在地上,右手被头发牵引着,不停地上下左右摆动着。
像是在写写画画的样子。
田桂花涕泪横流,一脸的恐惧惊慌。
但那头发却抚上她的脸,像两只鬼手一般提起她的嘴角,硬逼田桂花做出一副笑脸。
杨有志那边,头发明显更狂躁了些。它们死死地缠紧杨有志,有时甚至会勒的杨有志翻起白眼。
杨有志被头发操控着甩来甩去,头发还会如猫捉老鼠一般将他放下,在他想要逃跑时再狠狠扑上去抓他回来,戏弄玩乐,如同泄愤一般。
这样诡异的场景,让姜安也犯了迷糊。
虽然这对恶夫妻刚刚想要害她们一行人,但这满院的头发上尽是鬼气,她身为捉鬼术士,总要尝试收一下此鬼。
这对夫妻不像什么好人,若真有什么内情,她也可帮这鬼调查一番。
姜安高高一跃,要试着以符箓金光封住头发,就又见刚刚逃走的那阵黑风竟趁机向她袭来。
笑话,这黑风不过是跑得快了些,竟敢再回来。
姜安冷哼一声,与那股黑风缠斗起来。
金光闪烁,姜安衣襟被卷起的气流吹动,而那黑风节节败退,已是变得灰蒙蒙的。
见到如此情形,地底涌出了更多的头发,如爬梯子一般缓缓升空,朝正与黑风纠缠的姜安而去。
谢宁连忙催动功力,以双手为指引,变换出兵刃的幻影,斩向那长长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