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安心中纠结,将自己埋入了被子中。
被褥柔软干净,裹起她的身体,散发着暖烘烘的气息。
姜安像一只猫一样伸了个懒腰,懒洋洋打起了哈欠。
这一天事情太多,又激发了神兽血脉。她此时身心俱疲,眼皮逐渐沉重,陷入了梦乡。
她做了一个梦。
梦中,她化作了完整的灵猫之形,脚踏祥云,在广大的山河湖海中肆意游乐。
一回头,谢宁就在身后,神色温柔地看着她。
姜安缩在被子里,头上的猫耳动了动,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第二日清晨,姜安将那枚真言药丸锁在柜中,像往常一样和谢宁一起用早膳。
可经过昨日那件事后,两个人的气氛总透着股诡异的感觉。
谢宁给姜安盛了一碗汤,递过去时碰到了姜安的手指。
若是在往常,姜安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可此时,她却如受惊一般,手指立刻一缩,反应极大。
谢宁的手也顿了顿,失落地将碗放在姜安面前,还不忘给她递一个汤匙。
“姐姐小心烫。”
“嗯。”
两个人似没事人一样说着话,就是谁都不看谁一眼。
云厉竹与叶潇潇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两人又在玩什么新花样。
气氛凝滞之时,云府的一个小厮跑来,对云厉竹说:
“少爷,门口来了一个自称是您婶子的人。”
云厉竹乐起来:“我哪有什么婶子,赶走赶走。”
小厮点头,匆匆离去。
几人继续吃饭,云厉竹和叶潇潇谈天说地,根本未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可过了一会,满头大汗的小厮跑来过,跪下来说:
“少爷,您快去看看吧,那女人怎么赶都赶不走。现在她赖在大门那里嚎哭,吸引了许多人围观,我们也不敢拉扯她。”
云厉竹皱起眉:“我家怎么会惹上这种人?走,去看一看。”
旁余几人也没心思吃了,一行人一起去看个究竟。
云府大门处,几个小厮正在驱赶着看热闹的人群,还有几个正在朱红柱子边试图拉起那赖在地上的大婶。
大婶脸色蜡黄,头发凌乱不堪,毫无形象地瘫坐在地上,像一只伸着脖颈的鹅,凶狠地提防别人靠近,嘴里发出刺耳的嚎叫声:
“别扯我,今日我必须见到你们少爷!”
可这么一看,周围哪有人拉扯她?
这婶子一手死死拽着府门的朱红柱子,一手抱着个鼓鼓囊囊的包袱布。那布包的严实,一丝风都透不进去,旁人也看不到里面包的是什么。
但包袱布下,大体的形状十分清楚,像极了一个婴儿。
姜安敏锐地察觉出了有什么东西不对劲。
周围的小厮束手无策,拽也不敢拽,扯也不敢扯,只能任凭她抱着娃儿在这里撒泼打滚。
云厉竹连忙走过去,大喝:“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来我云家撒野?”
小厮们见他来了,纷纷松了一口气,七嘴八舌地说着:“少爷啊,她偏说她是你的婶子,一定要进去。”
“我们怎么赶都赶不走她。”
“少爷,我们可没动手,她偏要抱着孩子坐在门口哭,大家也没办法。”
云厉竹点头,示意几个小厮退到一旁。
那地上的婶子见云厉竹出来,眼前一亮,手脚并用地爬过来,“砰砰”地磕起了响头。
“云少爷,我可算见到你了,我是你婶子啊!”
云厉竹摇头:“我从未听说自己有什么婶子。”
地上趴着的女人放声大哭,怀里抱着的婴儿都颤动起来:“云公子,我没骗你,你母亲有个远方堂妹,她儿子娶了我侄女,我们是有亲的啊!”
姜安打量着哭闹的婶子,她一言不发,心里的异样感愈发强烈。
有什么不对劲。
听了婶子的话,云厉竹一脸无语:“这……”
叶潇潇在他背后掰着手指数,小声说:“嗬,这亲可真够远的。”
地上的婶子听了,也不反驳,只是将身子伏得更低,眼泪噼里啪啦地流。
见一个年纪较大的妇人如此,云厉竹不忍地叹了口气:
“不管你是什么亲,今日你来我府上闹事都是不对的。若不是看你抱着个襁褓婴儿,我早就报官了。”
襁褓婴儿。
姜安瞳孔一缩,终于反应过来哪里不对劲。
这妇人又吵又闹,声音尖利刺耳,搅得现场乱如一锅粥。
若是里面包的是个活生生的孩子……
他怎么不哭不闹也不动呢?
姜安眯起眼睛,仔细打量起那个婴儿形状的包袱布。
地上的婶子还在拼命点头,半跪着说:
“谢谢云少爷可怜我们母子,但我的本意真的不是闹事,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啊。”
姜安突然开口:“是你走投无路,还是你的孩子走投无路?”
她方才一直沉默着,这一开口,众人就齐刷刷看向她。
地上的婶子也抬起惊愕的脸,眼泪瞬间止住,眸中透出几分清晰的胆怯。
姜安眨眨眼睛,继续说:
“你这孩子倒是奇怪。一个婴儿在这么吵闹的环境中,不哭也不闹,安安静静被布包着,连动都不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