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檀见阮佃之抱着衣服下来,以为他是要洗衣服,便上前接过衣服道:“这衣服你别洗,水凉,对身子不好。”
她知道来月事的时候不便碰凉水,寒气入体就容易落下病根,她可不想自己的身体因此而受到伤害。
但是阮佃之好像会错了意,他望了两眼司檀,心中却起了波澜,没想到司檀竟这样关心他。
“我是想扔掉这件衣服......”阮佃之小声道。
“别呀,这衣服还好好的,我去帮你洗干净,你去火堆旁烤烤火。”司檀说着拍了拍阮佃之的肩膀,一路向小溪边跑去。
阮佃之许是受月事的影响,不仅是身体,连心理都变得脆弱,但司檀的话让他感到一丝暖意,他若有所思地望着司檀的背影,脸上也浮上几分笑意。
司檀蹲在溪边将衣裙浸湿,用手将血渍搓净,好在时间不长,用水一搓洗血迹便淡了不少。
溪水在阳光照拂下波光粼粼,但温度还是有些低,司檀冻得斯哈斯哈,等洗完衣裙双手已经通红。
她找了一处干净的枝丫,将衣裙挂上去晾晒,风吹着应该很快就能干。
远处江南天和侯骑望着司檀忙忙碌碌的身影悄悄嘀咕着什么,侯骑拉着江南天惊奇道:“阮大人怎么能给婢子洗衣服呢?”
“不可乱说,那姑娘与大人关系可不一般。”江南天伸出手指了指阮佃之,神秘兮兮道。
沿着江南天手指的方向,侯骑看到那姑娘坐在火堆旁烤火,但目光却始终盯着阮大人,时不时还掩嘴轻笑,看起来很是娇羞。
侯骑“噢”一声,做出一副了然的表情,好像窥探到了什么大秘密。
队伍休整了一段时间就要重新上路,挂着的衣裙也差不多干了,司檀便把衣裙收进了包裹。
阮佃之烤了火身上已经暖了许多,但是小腹仍旧有些胀痛,因此走路要小心翼翼些。
临上马车时,司檀见他行动不便,就主动伸手搀住了阮佃之的腰身,一把将他带上马车。
宽大的手掌触到阮佃之腰侧时,微凉的触感让他哆嗦了一下,不知为何心跳得也快了几分。
意识到自己情绪的波动,阮佃之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心想着一定是在司檀身体里待太久了,连心理都有些被同化,自己怎么会有了这种女儿作派,这种信号让阮佃之很难受。
反观司檀,看着阮佃之被月事折磨心中有些同情,同时也很是雀跃,她还是第一次见男人体会月事的感觉,更何况这个男人还是阮佃之。不用受月事的痛苦,还能看到阮佃之吃瘪,司檀心中别提有多开心了。
马车里暗流涌动,江南天如坐针毡,觉得自己不应该在这里打扰他们,一时之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能硬着头皮垂眸望地。
三人各怀心思,就这么相安无事逐渐远离了京城。
越往前人烟越稀少,山地丘陵逐渐增多,山林树木也是越来越茂盛,看来是快要接近南方地界了。
突然,山林间响起此起彼伏悠长的吆喝声,期间还伴随着刺耳的哨声,司檀掀开车帘发现队伍已经停下,所有将士们皆举起武器警惕地扫视山林。
“咻”,一支箭自林中破空而出,正巧射在司檀耳边的木板上,吓得司檀瞬间缩了回去。
“戒备!保护两位大人!”侯骑一声令下,将士们迅速将马车团团围住。
“要想从此处过,留下买路钱!”山林间有人穿梭着,林中小兽被惊得四散逃窜。
侯骑一听这话便知道是山匪,半抽出长刀中气十足喊道:“何人?”
“座山雕李匪!”
这名号京城里的人不知,可侯骑负责护送各种官员走南闯北的,对他再熟悉不过,他们也交手过多次。
这李匪是南北交界一带出名的山匪头头,年幼时便跟着前任山匪头子闯荡。因其雷厉风行、心狠手辣而得前任匪头青睐,年纪轻轻便成了一把好手。不过此人虽是匪头,却心怀侠义,爱干劫富济贫之势,遇到贫穷的不仅不劫,反而要塞些银子,遇到富商则要狠狠扒下一层皮。久而久之,民间流传开这么一个侠义匪头的故事。官府也想管,但是此地地势险要,派去剿匪的官兵还未近前就被打了回来,从此便无人敢管。
侯骑不止一次遇到李匪,他与李匪交手时二人皆占不到好,因此李匪总会戏弄侯骑一番再放行。
“在下侯骑!”侯骑笑着喊道,这次又遇上,他可要会一会这位“老朋友”。
他话音刚落,林间小道便出现一道纤长的身影,那人背后斜挎着一根长棍,头发高高束起在脑后飘扬。
“许久不见,侯兄又接新活了?”那人高声说着朝侯骑走来。
听着外头的动静,马车里三人皆是竖着耳朵精神高度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