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愫送姜荔回家后一个人在路上慢吞吞地走，消化今天的事，她发现自己跟邵慕呆久了脾气真的好了太多。
近朱者赤啊。
她最近有点想什么来什么。
邵慕回到家仔细思索了一下，担心余愫明天联考会紧张，打电话准备宽慰小姑娘，好让人放松一点，电话接通之后听见话筒那边传来的车流和人流声，眉头没意识轻皱了下。
“还没到家吗？”
余愫听见邵慕的声音，心中的烦躁没由来地消散了点。
“嗯，刚才有点事，现在已经走到小区前面的马路上了。”余愫声音闷闷的。
邵慕听出余愫声音的不对劲“怎么了？”
“邵慕，那些人会被关几天啊？”
邵慕短暂停顿了几秒“十天。”
余愫听到答案鼻子一酸“只有十天吗，为什么不能久一点？”邵慕明白余愫的意思，开口解释。
“他们是因为寻衅滋事被拘留，不构成犯罪，没有人举报他们，还没有证据。”
余愫沉默了好久没有说话，邵慕静静听着话筒传来的风声和余愫浅淡的呼吸声。
“明明都快要高考了，她马上就可以过自己想过的生活了。”
“为什么这个世界上总会有这些人渣的存在，他们最终还是会被放出来继续潇洒快活，而受害者却要一直活在他们的阴影下。”
终日不见天光。
“有本书说的蛮对的，太阳和人心最难直视。”余愫说完停下脚步，抬头看向天上的圆月。
邵慕放缓声音轻声诉说。
“有太阳在的地方就会有光亮，太阳可以照亮河流山川，但它始终照不亮一些人心。那些人身处深渊，所以试图让所有人沾染黑暗。”
“可是灿灿，黑暗之外还有希望。”
“向受害者伸出援手是我们要做的，除此之外我们能做的就是相信国家和法律，这是黑暗中唯一的希望。”
“总有一天法律会扫净所有阴暗的角落，让光照进来的。”
会是这样吗？
月光普撒在海面，余愫发现姜荔总是喜欢望向大海。
大海深处不见光。
一如她深陷阴暗挣扎无望。
余愫深吸一口气慢慢呼出。
“好。”
有人在深渊中挣扎抵抗，就会有人在深渊外奋力抗争为把他们拉出泥泞。
虽然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任何形式的暴力才会完全消失。
但这种事情只要一直有人做，一直有人坚信，
就一定会有实现的那一天吧。
“我坚信终有一天会的。”
邵慕呼吸浅浅“嗯，我也坚信会的。”
余愫和邵慕通完电话回到家收拾完躺在床上，也没有心思复习，用被子把自己卷成一条，不知不觉陷入睡眠。
一夜浅眠。
第二天被闹铃吵醒之后余愫才想起来今天还有联考。
心情顿时一片灰暗。
余愫灰溜溜地起床穿好校服收拾书包奔赴刑场。
考场照惯例按考试成绩分，一到四班理科考场，五到八班文科考场，余愫在二班尾巴，看见了不少同班同学但就是一个熟的也没有，邵慕刚转学过来还没有参加过学校大型考试，估计是在四班，赵岚跟她半斤八两，她在二班尾巴，赵岚则在三班入门第一个，为此赵岚还跟余愫哀嚎了好久。
什么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
学校生生把她们两个有情人分开之类的话。
余愫也是第一次发现这些俗语还可以这么用，赵岚也还是蛮有一番功力的。
余愫昨晚没有心情复习，只能趁着考试前的半个小时多看一点，秉持着能记一点是一点，多一分是一分的心态开始考试。
理综还没有正式合为一套卷子，学校一共安排六门考试，考两天，一天三门，余愫基本上每场考试前都会先拜一拜邵慕，祈祷邵老师保佑她，不知道是不是祈祷有效果，余愫觉得这两天过得还是比较顺利的。
如果忽视她在考场上因为做不出来题揪下来的头发的话。
考完所有考试走出考场这一刻，余愫觉得自己跟高考考完了似的，但事实就是广播喊着把桌子搬回各班教室继续上晚自习。
高三狗实锤了。
班上有不少考完对答案的，余愫听见漫天飘的对答案的声音头都是疼的。
比考试更煎熬的是核对不知道正误的答案。
余愫捂着耳朵额头贴在桌子上，邵慕坐到她身边也没听见，邵慕伸手拿掉余愫捂着一只耳朵的手，余愫没抬头，只听见熟悉的声音
“考试累吗？”
竟然不是问考的怎么样，余愫仿佛找到了知音，直起身子眼泪汪汪地看着邵慕，不停往外倒苦水。
“岂止是累，我感觉我的脑细胞已经在考场上死过一遍了，我跟理综的爱恨情仇简直能写出一部长篇巨制的小说了。”
“我当初为什么要选理科！我根本并不是学理科的料。”
余愫表情夸张动作丰富，邵慕危险发言。
“你是个当演员的好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