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朦胧,窗外的夜色伴着街边的路灯依稀地透进窗户,舒谣躺在床上,呆呆地望着椅着窗户抽烟的江城,天空飘浮着淡淡的星光,均匀地洒在他的头发上,一明一灭的烟火,吐出一团团蘑菇云似的烟雾,漂浮在周围,就像仙女的轻纱,烟火一闪一闪地映出江城的脸,由明转暗,忽远忽近。
一根烟完了以后,江城灭了烟头,看到舒谣正望着他,他吹了吹身边的烟。
“吵到你了?”
舒谣摇摇头,“没有。”
他走过来关上床头灯,钻进了被窝,问了句,“冷吗?”
她摇摇头,但还是紧紧抱着江城,他的身上暖暖的。
“你有心事吗?”她闭着眼睛问。
江城摇头。
他把下巴枕在舒谣头发上,是他日渐熟悉的味道。
“是不是因为我?”
“嗯?”江城疑惑地问,然后拍了拍她的肩膀,“不是。”
舒谣缩了缩身子,往他的怀里挤,安心地睡去。
早上舒谣醒来时,江城正从背后搂着她的腰,她动了动身子,江城没有反应,她轻轻地把江城的手从她的腰上拿下来,他闭着眼睛,睡得很沉,下巴冒出了泛青的胡茬,她用指尖轻轻地碰了碰他的下巴,有点扎手。
她轻手轻脚地下床,开始收拾起昨夜的残羹剩饭,她把厨房和客厅收拾干净,把垃圾收进垃圾桶,换了衣服准备出门去倒垃圾。
外面阳光明媚,昨日的寒冷已经散去,太阳照在身上暖烘烘的。扔完垃圾,她准备去马路对面的便利店买点牛奶面包。
门口马路对面停着一辆面包车,她没有注意,她照着平时的步伐跨向马路对面,就在路过面包车的一瞬间,车门打开了,一双手用力地把他抱进面包车,随后车门“嘭”地关上,她刚想挣扎,一只手死死的捂住了他的嘴巴,她本能地发出呜呜的声音。
“别出声!”是一个年轻的声音。
舒谣即刻安静了下来,她的身体紧紧地和对方贴在一起,她听到了他们两个人的心跳声,似乎是一样的频率,砰砰砰的快得吓人。
她不敢出声,但是对方依然死死捂住她的嘴巴,把她压在后座的座位下面,现在是白天,虽然是过年,但是路上还是有行人来往。
对方压住她的腿,然后拿出一块毛巾,用力塞进她的嘴巴,她立马一阵恶心,但是没办法吐出毛巾。
随后他松开了捂住她嘴的手,从旁边拿出一个绳子把她的手捆在背后,舒谣动弹不得,也没有挣扎,她的脑子停止了思考的能力,手被绳子勒得生疼。
对方见舒谣已经没办法逃脱,便从他身上起来,坐在座椅上深呼吸。
舒谣这才看清楚对方,年纪不大,戴着一顶鸭舌帽,遮住了半张脸,穿了一身黑色的运动服。
她慢慢安静下来,这个人是谁?自己根本不认识他,他要做什么?
对方没有要跟他解释的意思,他离开后座,坐上驾驶室,发动汽车,面包车迅速驶离小区。
舒谣因为躺在座位的下面,看不到窗外,根本不知道车子要开去哪里,她心里很慌张,实在想不透对方的目的,□□?器官买卖?或者更可怕的目的,她不敢想下去,她想过死,但是真觉得要死了,恐惧还是抑制不住。
江城醒来时,发现自己身上光秃秃的,被子被自己踢到一边,舒谣也不在身边,以为她在客厅,他躺在床上静静听了一会,没有动静。
他起来穿上衣服,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走出房间。
客厅和餐厅已经被打扫干净了,屋子里还残留着昨夜的红酒味,他坐到沙发上拿起茶几上的水杯咕咕灌了几口水。
他拿出手机准备给舒谣打个电话,手机便响了,是华子。
江城不解,华子不是回老家了吗?不是工作期间,他们从来不联系,这个时候打电话,是新年问候?根本不可能,就他们这种人,哪里还会做这些无聊的事。
“喂!”他十分谨慎地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没有说话,只有沉重的喘息声。
过了几秒,江城正要追问,电话那头传来了低沉的声音。
“第二工业区,8号厂房,你现在就过来!”
江城一头雾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她在我这里!”
江城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拿着手机的手用力发白,“你说什么?”他的声调都变了。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事,2点以前,我见不到你,我就把她扔到海里去了!”
江城还没来得及问下一句,电话已经挂断。
他拿起外套,直奔地下车库,坐上了那辆他几乎没开过的甲壳虫,他奋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右手死死捏着方向盘,他真不应该把事情想得太简单,本以为李华生根本不会在意他私下去了哪里,和谁见面,他想来只是和林队接线时会比较小心,除此之外都是顺其自然,不想偷偷摸摸,况且自己和舒谣很少一起出门,自然觉得没什么,总不会有人连自己拉屎放屁都管,可是事与愿违,李华生可能早就盯上他了。
江城后悔,真不该为了一己私欲害了这个姑娘,就算自己赔上命,也要把舒谣救回来。
第二工业区是一个荒废的厂区,被政府规划了,还没动工,大门口被一堆废弃的建筑垃圾堵住了,江城在车上打了一个电话给林队,现在他什么也管不了了,华子挟持了舒谣,自己赤手空拳根本没有把握,顾虑的事只能放在一边。
他把车停在后门一条两边全是芒果树的马路上,这里没有一辆车没有一个人,到处都是乱石瓦砾。
他从一扇破败的铁门进入厂区,这个工业区只有十几栋铁皮厂房,所以非常容易就找到了8号,厂门开着,里面没有听到声音,江城左右看了看直接走进厂房。
厂房里面十分空旷连杂物都没有,满地都是灰尘,他一眼就看见华子和舒谣在右边的最里面,他跑过去,他的心脏在剧烈的跳动着,以至于太阳穴都在跳动,脚印踩在地面上的灰尘上十分明显。
“站住!”
华子大声喝住走近的江城。
他只有一个人,舒谣被绑在一张破旧的办公椅上,嘴巴里塞着毛巾,头发上的汗水混杂着泪水,黏在脸上,挡住半张脸。一脸的惊恐和无助。
他压制心里的怒火,强忍着平静看着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