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程谨梦第一件事就是把系统叫出来跟它确认密信语种。
“果然是弗金语……我是不是开了什么奇怪的金手指啊。”她顶着鸡窝头下了床。
后背的伤已经完全不疼了,现在她反而觉得缠着的绷带太热。
清姑显然也怕她捂出痱子,这几日冰鼎里的冰块都堆得快溢出来了。
“殿下是问……舌人?”清姑取回被程谨梦一口干空的药碗,顿了一下。
“对对对,舌人,你们这儿还有其他的舌人吗?”见清姑停下来思索,程谨梦赶紧补充道,“我是说会典语的。”
清姑顿悟,双手紧紧握着碗沿,道:“通典语的舌人凤毛麟角,自上次遇险,朝中派出的探子还在寻新人。但……”
“但什么?”程谨梦煞是感兴趣。
清姑沉思了几息,才道:“自开朝以来,在朝的舌人都在礼部登记在册,所在何处,家中几口,此语因何习得,事无巨细不厌其详。这说是找新人,哪有那么容易。”
程谨梦瞪大眼睛:“礼部?这事儿不该归鸿胪寺管吗?”
“鸿……鸿什么……”清姑难得出现如此呆滞的神情,程谨梦脑海中灵光一闪。
“哎呀,我的,我搞错了,还以为你们这儿和咱们典国的官阶一样呢。”
程谨梦只想敲敲自己的脑门,早知今日,当初就该熟读五国通史!
“两国除去每年进贡,未有半分交流,殿下误解也是难免。”
眼见忽悠过去了,程谨梦下一秒笑眯眯地乖巧道:“那,好姐姐,可能陪我去一趟礼部瞧瞧?”
这事儿奇怪,清姑见她央自己一起去礼部,也没一口回绝,只是出去跟何琼嘀咕了半晌。
程谨梦装作毫不在意的模样,站在一边扯着一丛叫不上名字的绿植的叶子。
何琼一脸不高兴地走了,清姑站在原地目送了他很久才折返回来。
“殿下早膳用得不多,可要备些糕点去?”
程谨梦到底没当多久公主,受宠若惊:“这……貌似不太好吧?”
银耳樱桃糕到底还是备上了,程谨梦一路上时不时蹦一下,没个正形,见清姑只当没看见,她就更撒欢了。
今天之内,一定要把最后10积分搞到手!
程谨梦信心满满地把旗插这儿了。
礼部百贤院外门可罗雀,空停了一座墨绸绣竹轿子。
绣工之栩栩如生让程谨梦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那是谁家的轿子啊!竹子绣得跟真的一样!”
她戳了戳清姑的胳膊,指给她看。
清姑抿唇一笑:“这个绣样,皇城里只有齐王殿下用。”
程谨梦:?
“怎么这么巧,我来他也来,他来这里做什么?”
“自然是来陪你逛礼部的。”
程谨梦回头,李越一身素净的深灰长袍,滚了银边,加上腰间别的玉佩和梳得一丝不苟的发冠,质感瞬间就抬了几个档次。
果然穿得土不土还是看脸的。她默默内心吐槽。
“我这也不是郊游,清姑陪着不就够了。”
她挪了几步,想遮住清姑手里提着的食盒。
“王爷来此,下官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院子里出来一个小老头,和李越熟稔过头的样子。
“纪尚书不必客气。”
纪霖抖了抖两边的衣袖,再毕恭毕敬对程谨梦一行礼。
“下官拜见希尔那公主。”
“今日京城多乱事,本王想借阅一番在籍舌人的档案,还请纪尚书行个方便。”
纪霖低着的头蓦地惊起,略有些浑浊的老眼闪烁几下。
“王爷这边请。”
程谨梦开了眼了,妥协得这么干脆?
架阁库居百贤院北侧,纪霖命人取了库钥出来,将那架阁库大门上严严实实的三层锁一一卸下。
程谨梦悄悄看向李越,发现对方也正看着她,于是赶紧回头继续认真观摩礼部尚书开锁。
“齐王殿下,公主殿下,二位请随下官进来。”
档案馆就是档案馆,暗无天日的,符合程谨梦一贯的认知。
说到这认知……
“嗯……之前太后她老人家是不是说过大婚之前我和王爷不太方便见面啊?”
她小心翼翼地后仰,窝在李越侧面悄声问道。
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俊朗的轮廓。
不看白不看,程谨梦正打算欣赏一番,没曾想李越也把头朝她倒过来。
“太后娘娘这会儿不是不在吗?她没看到,就不算……你躲什么?”
程谨梦耳根子发烫:“没躲啊,我躲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