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谨梦有点嫌弃,搜肠刮肚地想了一通如何婉拒太后在自己身边插眼这件事。
“公主殿下,近日一直上课实在辛苦。王爷心疼,便托奴才给殿下带了个旧人进来。”
旧人?
程谨梦猛地抬头,看清身后那宫婢的模样。
“秋兰!”程谨梦惊喜地唤道。
秋兰模样一点没变,见了程谨梦,甚至难得露出了一丝微笑:“一月不见,殿下的伤可好了?”
程谨梦激动地提着裙子跑出偏殿,才握住秋兰的手,便感觉到手心里被塞了个什么东西。
低头一看,是一枚金锭。
秋兰无声地用眼神示意一下,程谨梦心领神会地看向秋兰身后。
云公公老脸笑开了花,抱着拂尘站在身后没有半点要离开的意思。
程谨梦低头笑了声,握紧金锭满眼笑意来到云公公面前。
“对云公公来说可能小事一桩,对希尔那而言可谓千斤情谊,虽比不上王爷的,区区小礼,还望云公公笑纳。”
云公公心满意足地顺过来,“好说,好说,既如此,奴才便不打扰殿下了。”
打发走了一个笑面虎,二人总算有机会叙叙旧。
“王爷知道这云公公的性子,特地让秋兰带来给公主做人情的。”
程谨梦感动,虽然她就当个过路财神。
秋兰拎起食盒朝她示意一眼,去到偏殿的案上打开。
“迟了一个月,莲子有些老了,但秋兰用蜂蜜渍了很久,味道虽比不上月初的莲子,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程谨梦一怔,默默盯着碗里的莲子绿豆羹,只觉得鼻子一红。
“我没想到秋兰你还记得。”
当初被太后强留宫中,她也只是遗憾了一会儿吃不到约好的莲子绿豆羹,不曾想秋兰竟如此挂心上。
她擦了擦眼角,吩咐守门的小宫婢多取一副碗勺过来,硬拖着秋兰坐下和她一起喝。
两人边喝边聊,不多时羹就见了底。
“王爷今日好多了,只是还不太起得来身,加之太后又实在介怀你与王爷婚前相会,索性闭门不出了,也落个清静。”
换成以前她可能也没什么感觉,现在想来唏嘘得很。
自己也没那么盼他不好,何况跟时时刻刻在想着怎么要她命的萧承礼相比,李越对她可以说是纯良无害了。
两人又说起昨日宫中之乱。
“圣上自然是百分百信任舌人的,因为这些舌人都只认圣上为主,绝不会背叛他。”
秋兰说得含混,程谨梦也从里面听出了些门道。
“你是说,那些舌人其实都被皇上控制了?”
秋兰含笑抿了一口绿豆羹,并不否认。
程谨梦一鼓作气将碗里的绿豆羹都喝干净,一拍桌子:
“好啊,那这条路是行不通了,不要紧,我多的是办法说服他!”
程谨梦才注意到上次被她指摘过的浴虫也不知什么时候被萧承礼收走了。
“希尔那公主,孤的御书房不是你典国的后花园,你想来就来的地方。”
话虽如此,不也让我进了吗?
虽然使了些小手段。
比如给明公公塞了两个金锭。
“陛下,希尔那有个法子,可以证明希尔那所言属实。”程谨梦直奔主题。
看着萧承礼兴致缺缺的样子,程谨梦安慰自己别气馁,道:
“若能证明宁妃娘娘的确无辜,不就能证明希尔那说的话合理吗?若能洗脱宁妃娘娘和弗金使臣串通的嫌疑,那陛下不就能请使臣来证明希尔那的解译并未出错。”
萧承礼道:“希尔那公主,孤希望你安心准备婚礼。”
程谨梦反唇相讥:“试问希尔那那一日缺了课躲了懒?但陛下也说了,金口玉言,既让我领了份官职,希尔那总是要给大家一个信服的理由,来证明自己可以胜任。”
萧承礼连一个眼神都吝啬给她了,只道:
“公主好大的阵仗,如此急于求成,公主便去查吧。”
计!划!通!——
夜长梦多,不如先去礼部挂个牌牌吧?
程谨梦像打了胜仗一样欢天喜地地出了御书房。
明公公拿人手短,见她出去的背影,迟疑着:“这……”
萧承礼将刚批完的折子甩在一边:“将死之人,最后的日子还不让她快活些?”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