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谨梦按下心中狂喜,佯作淡定:“谈不上高见,不过这……若是能封希尔那这一官半职,这外人,不就成自己人了吗。反正等到十六,一样是自己人,您说对吧?”
萧承礼用一种近乎审判的目光看着她,仿佛想搞清楚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宁妃已经重回最初那股娇蛮劲儿,异常的沉着,见萧承礼半晌无言,立刻上前贴着。
“陛下,此事臣妾确不知情,冤枉啊陛下!臣妾这辈子怎么可能认识弗金那帮蛮子?”
萧承礼神色一动:“爱妃的意思,便是要请公主过目了。”
宁妃的眸子往程谨梦那头一飘,收回来委屈巴巴地点点头。
“现在还有什么比还臣妾一个清白还重要的事情吗?陛下,您最宠臣妾了,就给她一个芝麻官又如何。如今各国使臣都在此,总不能落人话柄,觉得咱们南朝和典国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吧。”
萧承礼:“既然爱妃这么说了,那便请公主纡尊去礼部领个闲职吧?”
程谨梦咂舌,原来这里也是妃子比皇后受宠啊?
他答应得实在太快了,程谨梦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见四周人都在等着自己接过明公公手里那封信,她眨眨眼睛:
“不用先解决一下我的入职问题吗?”
萧承礼不屑地笑了声:“笑话,孤金口玉言,几曾有人质疑过?公主不愧是典王的掌心明珠。”
好像说错话了。
程谨梦赶紧打住:“也只能先这样吧,有劳了。”她朝明公公点点头,抽出密信有些激动地摊开,仿佛看到了几百积分在向她招手。
…………
……
嗯……
萧承礼和宁妃都见她动作滞住,宁妃先沉不住气了,傲着嗓子问:“怎么了,可是有何不妥?本宫行得正坐得直,你纵将上面的话原原本本复述出来,本宫也不在怕的。”
程谨梦硬着头皮道:“怎么说呢……这上面是弗金语,又不是弗金语。”
萧承礼微一挑眉:“此话何解?”
程谨梦也顾不上她看得懂看不懂,将密信展至他面前,道:
“陛下,您看这里,弗金文字是用几个部首拼合而成,而这信上的这些部首拆开来看的确是弗金语没错,可是拼合起来杂乱无章,第二行几个字更是辅音和辅音,元音和元音拼在一起……”
瞄了一眼萧承礼锁着眉头难得露出疑惑的神色,她用一句话总结,“简单来说,就是发不出这个音,更没有这个字。”
再加一句话推论,“宁妃是被冤枉的。”
宁妃也听得云里雾里,但最后一句话怎能听不懂,立刻喜笑颜开去扯萧承礼的袖子。
“陛下,您看,公主殿下都这么说了,您还不相信臣妾吗?”
萧承礼看也没看她,拍了拍她扯着自己袖口的手,将其拂开。
“非也,孤只是要堵这悠悠之口。”他说得很慢,仿佛在思考着什么,“公主,该如何证明你说的属实?”
程谨梦见他一肚子坏水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
“怎么就不属实了?”
萧承礼背过身去,面朝火光,“在场无人通弗金语,谁知你所言实虚?”
程谨梦扬声道:“陛下不信,不如将弗金使臣叫来,一问便知。”
“笑话,若是弗金人所为,他们岂会说实话?”萧承礼道。
程谨梦壮起胆子绕到他身前:“那陛下招安的那些舌人不也是他国人,怎么陛下就对他们深信不疑呢?”
萧承礼不语,眼神闪烁了几下,道:“你既无法自证,就莫寻旁的借口。宁妃从今天开始禁足,给孤再找新的舌人来。”
“陛下!冤枉啊陛下!”
“气死我了,岂有此理!”
程谨梦回到偏殿,恨不得把满屋子东西都给砸了。
“公……公主殿下还是早些歇息,明日辰时教习嬷嬷还得来上课呢。”
小宫婢从没见过程谨梦如此光火,哆哆嗦嗦站在门外。
程谨梦仰天长叹:憋屈!
也不知道宁妃那哭哭啼啼的样子今晚睡不睡得好,反正她是没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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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中总有这样毫无意义的一天呢~我懂我懂,好了你不要说了。”
程谨梦气鼓鼓地拿被子包住脑袋。
不过程谨梦也是有优点的,天大的石头压下来,睡得再不安稳,第二天起来石头也能被她在睡梦中拱掉一半。
才到卯时,偌大的皇宫连鸡鸣都没有,程谨梦趴在窗台上,只能听得见宫人洒扫的声音。
自从她伤势大好,清姑来的次数也愈来愈少,恐怕是因为没有理由多来怕起疑吧。
不知为何,程谨梦一想到清姑,就想起那日她将萧承礼叫来延宁宫的举动。
正想得出神,只听得一阵步履匆匆,循声看去,是云公公领着个提着食盒的宫婢朝她这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