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扯了一下李越的衣袖:“愣着干嘛,走啦。对了,陛下,今日臣都会待在宫里,还望陛下护我夫妻二人周全。”
等出了御书房,李越特地停下了脚步。
程谨梦手还拽着他的衣袖,感受到一股阻力,回头一看:“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李越待了一阵,朝她眨了一下眼:“听一听陛下有没有在御书房里砸东西。”
话音刚落,就听得一声瓷器碎裂的声音。
——
延宁宫里比之前冷清多了。
“恐怕你在这儿暂住的时候,应该是延宁宫最热闹的时候了。”
程谨梦深表赞同:“那是,我是个闯祸精。”
她小跳了两步,原地转了一圈。
李越看着眼前的程谨梦,明明已经有了王妃的头衔,私下却依然保持着初来时的纯真懵懂。
不禁笑了:“不是开心果么,怎么是个闯祸精?”
程谨梦:“怎么可能,我都觉得我在这儿快把太后她老人家气死了。不准做这,不准做那。”
李越似乎特别在意这个问题,又问道:“比如说?”
“嗯?”程谨梦不解地看了他一眼,“你不知道吗?晚回就只能偷偷摸摸溜回去,只要是男的,就不许进来,我当时把金川喊来问话,她还派了个苏嬷嬷来盯着我们。你说这么个老古董的太后娘娘,怎么自己又喜欢叫一群美男来弹琴跳舞啊?”
李越若有所思地朝不远处延宁宫正殿瞧了一眼:“太后娘娘累日疲疾交加,心情不好也是常有的事。常人不可为而她可为,不就是因为她是太后么。”
程谨梦恍然大悟地点点头:“你说得对,她是老大,给她点面子。”
二人说说笑笑朝正殿走近,太后卧在床头也能听到女子灵动的声音。
“你说南朝皇宫里是不是风水不好啊,问星楼都不干活吗?怎么感觉宫里的人总三病两痛的。”
太后面无表情地听着,冷冷地哼了一声。
“他们二人踏进正殿就算请过安了。哀家乏了,想再睡一会儿。”
云公公满面愁容应道:“奴才遵旨。”
在延宁宫吃个闭门羹实属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云公公赔着笑脸看着眼前登门的二位祖宗。
“太后娘娘今日凤体违和,就不见齐王殿下和王妃娘娘了。她老人家也是听闻昨日王妃娘娘身体不适,怕把病气又过给娘娘,实属一番苦心啊。”
李越随意扫过殿内,一室安神香。
“如此,臣等便不叨扰了。不如你再去拜访一下皇后娘娘?你骤然离宫,想必彼此也十分挂怀。”
程谨梦努力维持着面部表情,唯唯称诺。
——
“娘娘,齐王妃送来拜帖,正朝着延庆宫这边过来呢。”
宫装丽人一转身,憔悴的面容上忽然有了一丝神采,不等程谨梦来便迎了出去,在宫门外守着。
程谨梦一袭对襟深藕色的命妇装,泰然自若地信步走来,远远瞧见在宫门外候着她的聂皇后,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昨日真是把本宫急死了,你可还好?”
聂皇后虚扶住程谨梦的两侧手臂,后者直直地朝着她盈盈一拜。
“臣妾谢皇后娘娘救命之恩。”
聂皇后赶紧托着她起身,低声道:“进去再说。”
吩咐金桃银桃去备好茶水和糕点,聂皇后朝着与她对坐在榻上的程谨梦忧心道。
“陛下今日可有为难你?”
程谨梦静默地看着聂皇后的神情,轻声问道:“皇后娘娘定是早就知道陛下的计划了,否则也不会如此隐晦地将解药送与臣妾。”
聂皇后一怔,幽幽一声叹息:“本宫的确知晓,从娘娘和亲路上遇险开始,陛下便是拿准了心思要取你性命的。”
程谨梦倾身靠近,低低地追问:“死也得做个明白鬼,臣妾不知究竟是何处得罪了陛下,非要至臣妾于死地不可?”
聂皇后挥了挥手,宫人们识趣地一一退去。
等殿内重归宁静,聂皇后抬眸看向她:“齐王妃对此事知道多少?”
程谨梦见聂皇后神色严肃,也不禁慎重思忖。
“臣妾听王爷提过只字片语,说刺杀臣妾本是王爷的主意,但王爷最后决定收手了,不想陛下紧随其后,见王爷的影卫撤离,便下令袭击臣妾的仪仗队。”
聂皇后闭上双眼:“大抵上,本宫知道的也的确如此,王爷是没有骗你的。”
程谨梦:“可臣妾想要知道的就是为何二字。”
聂皇后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自然是问星楼那帮老不修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