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夜之前的下午，两个并不常单独相处的“孤家寡人”凑到了一起。

碰头地是在第七学区的某间干净、整洁、温馨的学生公寓里，屋主佐天泪子热情地端出热奶茶和甜点，放在了客人面前。

——茶色头发的、跟御坂美琴长相无二的、快要升入五年级的小学生御坂美和，同时还有一个佐天并不知晓的本名叫作“最后之作”。

“所以说，饰利姐姐和黑子姐姐也去发布会现场了吗？真是的，这种节日，御坂和泪子姐姐都被丢下一个人了！”

“也没办法吧？毕竟她们两个都是风纪委员……”

听到这样的解释，最后之作愤愤地用叉子叉在了小方块蛋糕上。

“如果御坂通过了秋季招募的话，现在应该也在发布会上了。真好奇那个人一本正经地打好领带穿正装的样子，但是那个人在换装之前把御坂赶出了家门。”

“不行的吧？”佐天精准地传输着情报，“听说今年的新人都没有被允许参与发布会的现场管控哦。事实上只有白井被抽调去现场，初春和固法前辈也只是在支部里监控着网络舆论呢。”

小学生鼓起脸颊，随后想到了什么似地跑去跟佐天并排坐在了床上。

“泪子姐姐，你很擅长从八卦网站上获取消息吧？快找找看，能不能在饰利姐姐删帖之前找到某些发布会现场的爆料——”

佐天笑着摆起了双手。

“不会有啦，不会有啦——都市传说只是无关紧要的内容，像这种程度的东西，就算有人在现场，也不敢发布什么内容吧？被查到IP的话可能被送进少年院呢。除非……御坂学姐和那位大人他们获得许可发布自己的照片什么的。”

确实是这样——这场并不在网络进行直播的、参与者仅限学园都市高层及外界各协力机关代表的内部“学园都市年度重大成果总结发布会”虽然看起来“歌舞升平”，但更多是为了体现学园都市的实力、压制某些有危险想法的外界组织或机构而举办的。因此，被邀请到场的参与者除了进行成果发布的科研人员外，还有学园都市的一位绝对能力者、六位超能力者。

参与者午后就被接走了，根据安排，会在会场附近统一安排的酒店过夜。而极高等级的、抽调了大批风纪委员和警备员的安保从一天前已经开始，未被抽调的人也由于人手紧张而几乎住在了各自的支部里。

因此，暂时失去了“那个人”和黄泉川老师的最后之作，以及暂时失去了初春、白井和御坂学姐的佐天，一拍即合地凑到一起打发着时间。

吃完甜点后已经是下午三点钟，考虑到平安夜的晚餐总归要丰盛一点，两个人洗过手直接进了厨房。

御坂网络里的资料包括了多种料理的做法，然而清音小学校家政课程的成绩彰显着最后之作实际操作能力的严重不足。因此，小小的少女很谨慎地并没有胡乱制作，而是配合地给佐天递着材料。

当第一炉星星形状的饼干被从烤箱里拿出来时，尝过味道的最后之作毫不保留地赞叹起来：“饼干蓬松而不松散，咬下来的时候有‘咔嘣’的脆响然而在口中的口感却像是最绵密的牛奶，一块饼干简直就是一场盛宴！泪子姐姐真的很擅长做料理呢。”

“哎呀，夸得我都不好意思了！”佐天爽朗地笑起来，“说起来，美和也亲手做一些，等那位大人和御坂学姐回来后送给他们吧？虽然平安夜不能一起度过，但是‘圣诞礼物’还是要有！”

“是想啦，不过之前在家里也烤过饼干……‘吃完这一块的话你就会因为把老子送进医院而出名’，那个人是这么说的。”

“没事的，我会在旁指导，美和只管大干一场，用突飞猛进的厨艺惊掉那位大人的下巴吧！”

于是，在佐天煮饭、烤肉的同时，最后之作极认真地用汤匙量着面粉、黄油和鸡蛋的比例。

“其实那位大人和御坂学姐他们在的话，风纪委员和警备员什么的根本也不需要吧？说到底只是因为‘态度’这样的事才会让白井和黄泉川老师她们持续巡逻。”

“唔唔，是呢。”

“说起来‘外界’的圣诞节不知道跟学园都市里有什么区别？这里也会热闹没错啦，但好像跟其他的节日也没什么区别。应该说是……少了一些‘民俗’的感觉吧！”

“这样啊……”

“不过‘外界’的话，圣诞节在西方会更加流行吧。东方……”

“请先不要跟御坂说话！”最后之作眉头紧皱地大喊起来，“二十……第二十几勺了来着？！”

佐天无奈地笑了。

“比例也不用那么严格啦，凭目测就能看出来大概，再说了过于拘泥于配比反而难以做出好吃的料理。好了，我来看看——现在还可以继续加面粉哦。”

终于把面团做好的时候，冬天暗得格外早的天已经擦黑了。最后之作看着还算正常的面团长长地松了一口气，随后望向了窗口。

“这个时间，姐姐大人她们应该入场了吧？”

入场确实已经开始了。已经做好了被食蜂用怜悯的目光看着胸部的心理准备的美琴，在走向VIP入口的路上首先收获了来自另一个人的嘲讽而怜悯的目光。

“常盘台不是号称大小姐学校吗，竟然没教过你们怎么挑选礼服？这种贫瘠的胸部还敢穿抹胸款，真是不够看的啊。”

跟之前见面的时候形象大不相同，「原子崩坏」穿着V领长裙礼服，性感之余又有端庄，不过语气和说话的方式还是一如既往的……

其实应当说，在这个场合下已经客气很多了。

“啊，不过这种身材的话穿什么也都是一个样。”

对方的攻击简直可以说是正中要害，美琴抽动着嘴角，仰视着对方的脸，挤出了一句干巴巴的反击：“……是你啊，大婶。”

第三位和第四位的会面寒暄以两个人从鼻孔里发出来的“哼”和“嘁”告终。

然而，当然谁也不肯主动落后。于是两个人最终并肩走进了目前还没有多少人的会场，并且找到了自己的座位。

虽然没有能力展示的环节，不过除去坚决地拒绝到来的第六位，剩下六人的座位都放在了第二排最当中。

按照通用的座次礼仪，正中间当然是写着“一方通行”的名牌，美琴的名牌在它的右侧。而这个座位的左手边，在写着“麦野沉利”的座位中间的位置上，是一个高大修长的、穿着合身的定制西装的男人。

在看到这个人的一瞬间，两个少女都露出了不太好看的表情。

虽然不知道那个麦野跟这个人有什么过节，但是美琴还记得曾经交手时对方给自己留下的伤口，即便知道对方不会在这种场合乱来，依然有些戒备地停留在自己的座位后不再向前。

然后，在麦野发出混合着厌恶与不耐烦的“啧”的声音同时，垣根帝督带着笑容站起来，以正式到有些像演戏的姿态微微欠身，主动用介于“优雅”和“不正经”之间的语气打起了招呼。

“两位美丽的小姐，许久不见。”

没错，在被这家伙打进医院之后还真是再也没见过了。

美琴挂上敷衍的笑容，客套地回答：“啊……贵安。”

而麦野则做出了相比之下更加不客气的回应：“还活着啊，「未元物质」。”

“不幸未能让你如愿。另外，小姐，之前就说过了，我更希望你称呼我的名字‘垣根帝督’。”

“别用那种恶心的腔调说话。要演童话爱情剧的话找旁边那个初中生，你个长翅膀的混账。”

“哈？？”刚要转身回到自己座位上的美琴猛地停住了脚步，“我说，你们两个吵架不用波及别人吧？这种行为怎么看都幼稚得像是小学生。”

麦野好像没听见一样，气势十足地路过她，走到自己的座位拉出椅子坐下了。而远不算友善的目光在从麦野身上转到美琴身上，稍微停顿两秒后又收了回去，随即这个目光的主人也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一个两个都是性格恶劣的混蛋。

美琴没好气地腹诽着，回到自己的位置，维持着端正的坐姿，没过两分钟就忍不住开始神游天外。

——入场已经开始，也就是说其他人很快也要到场了。食蜂坐在自己的右手边，而那家伙坐在自己的左手边，所以如果食蜂对自己语出不逊的话，那个混蛋全都听得到啊……按他的恶劣个性，估计都会记下来用来嘲讽她吧？

还真是糟糕，但是怎么想食蜂都不会错过任何一个惹自己生气的机会。这两个人说不定会一见如故，当场决定成立“气死御坂美琴俱乐部”。

不过，在这之前他们两个已经见过一次面了吧？那家伙好像就留下了一个“金色的头发、身材很好”的印象……男人果然都是混蛋，那种情况下到底在注意哪啊？！

说起来，坐在麦野再左侧的第七位似乎也是男生。虽然座位离得很远，但还是希望那个人的性格能稍微好相处一点，至少别像到场的这两个和没到场的那两个一样让人总是忍不住想要把他们做掉吧。

美琴胡思乱想着，回过头向后排看了一眼。学术氛围很浓的发布会上，与会者意料之中地穿着得体的正装，要进行成果发表的团队更是连女性都穿着暗色的职业装。

看起来真是累人啊，实际上穿起来确实也不如校服更自在。所以说这种时候不是应该穿学校制服更能体现“这些孩子年纪轻轻就有了这种能力”的威慑吗？

不过，那个连学校制服都不想好好穿的家伙，要穿着一整身正装直到晚宴结束，不能扯松领带也不能解开扣子的话……

“御—坂—同—学——？”

带着尾音的熟悉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美琴猛地回过神，发梢上细微的静电火光一闪而过。

“啊，是你啊。”

“是我没错哦。”外形真正符合“女王”之称的第五位优雅地坐下来，不紧不慢地打开了拿在手里的小包，“御坂同学为什么自己偷笑呢？而且是这种极具暧昧力的神情，难道是想到某位男生了吗？让我看看——”

说什么“暧昧力”，就凭她刚刚想到的那些东西，就算没控制住表情，流露出的也只会是“不怀好意、幸灾乐祸的笑容”吧？

还有……这些家伙，一个两个都完全不顾场合吗？！

凭借压倒性的肢体力量，美琴没好气地直接在桌下按住了那只一如既往戴着长手套的手。

“我可不想在这里跟你玩那个无聊游戏。这种时候行为失礼，会被所有人看到啊。”

“有什么关系？”眼里闪着星光的少女歪歪头，微笑着换了一只手，在桌下按下了遥控器，“只要御坂同学的能力和我的能力配合的话……”

“我说……！”

电磁屏障已经被本能地最大程度拉起，然而预想之中头部被重击的感觉并没有到来。「超电磁炮」和「心理掌握」互相有点诧异地看着对方，随后两人的目光一起转到了某个刚刚从对侧走到美琴三米之内、然后被站起来的垣根拦住的人身上。

三件套的正装让少年显得稍微壮实了一点，暗色的搭配也给苍白的皮肤及白色的头发增加了一些沉稳感。不过，在面对高过他半头的垣根的时候，真正让他并没有显得弱势的是满不在乎的表情和“老子天下第一”的、嚣张的……应该叫“气场”或是什么东西吧。

“喂，小混混，别挡在路当中。”

“上次分别之后已经过了几个月啊，第一位。”垣根小声地说着，“拜你所赐我在医院躺了很久……”

“所以？想回味的话随时来找老子。现在，让开。”

垣根稍稍向后转了下头，很轻浮地笑了。

“喂，难道是急着去英雄救美吗？”

看来洗不清了。

为什么这群人吵架总要把自己拉上啊？如果不考虑这群人的可怕能力的话，果然本质就是一群小学生吗？

美琴用指尖扶住额头，而食蜂若有所思地收起了遥控器。

“是这样啊。刚刚我的攻击……就是被第一位挡下了吧？不愧是level6，已经能控制一定范围内的非接触矢量了啊。但是……有这个必要吗？”

一天之内第二次被不相干的争吵波及到，看来不得不开口了。

美琴暗自叹着气，站了起来：“我说啊，入场的人越来越多了，在外界协力机关面前闹成这个样真的好吗？发布会结束后你们到第十□□区的荒废地区打个够算了。”

一方通行把目光从垣根身上移开，并且直接用肩膀撞开对方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然后，在几个学园都市顶端的能力者已经分别坐到了自己的名牌之后、察觉到来自红色眼睛的视线落到自己身上的时候，美琴听见一方通行说道：“嘁，谁要跟这种垃圾打。”

少女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这句多余的话可以不用说。”

“有什么关系啊。——裙子不错。”

这家伙竟然还会夸人啊？

美琴飞快地瞄了他一眼，接着又快速端正了表情：“谢谢。说起来，你不跟其他人打招呼吗？”

对此，少年十分张狂地答道：“有那个必要？等他们来找我就好了。”

确实他有这个资本。不过在能力者、协力机构和科研人员对他敬而远之，而学园都市理事会成员对他有所忌惮的情况下，除去客气而疏离的官样文章，真正来跟他打招呼的人结果也只有第二排的人员当中最后到来的第七位——

“所以你就是一方通行对吧？晚上好！啊呀，离想象好像差距有点大，单从外表来看说是女孩子似乎更恰当一点，还需要锻炼骨气啊！”

在以过于热情开朗、不过尚且算是正常的姿态跟食蜂、美琴打过招呼后，或许是因为头上绑着的发带一样的东西而跟身上的正装显得格格不入的少年站在座椅后向一方通行伸出了手。

“我是削板军霸，多多指教！”

“……啊。”

两个少女努力忍笑的目光中，一方通行表情僵硬地伸出手，用远没有两人优雅的姿态回握了一下。

态度有点敷衍，然而对方也并没有在意，仍然带着爽朗的笑容走向了垣根帝督：“第二位，晚上好！我是削板军霸，多多指教！”

“我叫垣根帝督，请多指教。”

“喔！一开始就觉得你的名字有点难记……不过这不重要！”

垣根的表情和刚刚一方通行一样僵住了。

最后，麦野由于跟美琴、食蜂一样是女性而没有遭受来自削板的像是对兄弟一样熟络而大条的荼毒，画风在整个发布会来说都很出格的第七位终于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此时会场里接近满员，轻声的交谈渐渐消失。追光灯从第二排扫过，美琴看见自己的脸在大屏幕上出现又消失，随后屏幕上切换到了静态的背景图，外在与根本目的并不相同的、极具学园都市科研界简洁风格的发布会开始了。

“尊敬的各位参会人员晚上好，本年度学园都市重大项目总结发布会马上要开始了，请您在指定位置就坐。出于对外保密考虑，本次发布会途中除指定媒体外禁止录制任何声音和图像素材，禁止使用所以通信设备……”

除去要进行发布的科研团队外，理事会成员、协力机构代表及六位能力者代表也被专门介绍了，之后没有多余的致辞环节，研究者们总结式地介绍起自己的团队在过去一年中得到的、并且通过了这场发布会的认可门槛的重大突破。

真正最尖端的某些涉密研究当然不在其中，或许是主办方有意为之，进行发布的多数出自大学或是长点上机这样的中学名校，对学园都市以外的研究人员来说，不管发布的内容还是发布者的年龄都足够让他们下巴惊掉了。

然而对于致力于在义务教育阶段培养出科研人才的常盘台的学生来说，这些早就多少了解过的内容着实过于普通了。因此在听完前三个发布后，美琴得体地微笑着，然而再次开始神游天外。

首先想到的当然是——外面天已经黑了吧？冬天的夜晚气温下降得格外厉害，然而即便是深冬，常盘台的制服也依然是短裙。所以，被抽调到会场外维持秩序的黑子会冷吧？

还有初春同学，虽然能够留在暖和的支部里，但怎么想也会忙得不可开交。

最后之作那孩子说是要去佐天同学家。怎么说呢，并不是不放心佐天同学的意思，但这两个胆子很大的人碰到一块的话，总感觉说不定会做出点什么大事来……

虽然已经是初中生了，对于圣诞礼物什么的也没有太大执念了，但果然最后之作这种小孩子还是需要陪伴吧？如果没有这种麻烦的安排的话，就可以执行老套的“偷偷把礼物放进袜子里假装圣诞老人来过大作战”了！

结果，美琴想，自己果然还是更适应不用这样端着的、可以随便说笑打闹的“日常生活”。

意思就是——好无聊啊。

在脑子里跳出这个念头后没几秒钟，左侧就传来了轻轻的声音：“这些发布还真是有够无聊的。”

美琴稍微移动视线，同时轻轻地向前探了探身体，用眼角余光瞥见了一方通行左侧两个人同样无聊的表情。

只有削板好像听得很认真一样，时不时还肯定一样地点着头。

——但是，在发布者说着“目前仍存在的问题是……”时还在点头的话，到底有没有听懂这件事是存疑的。

总归无聊的人占多数。所以，自己就别冒“给他们增加乐子”这种风险了吧？

这样想着，美琴坐直了，刻意地客气着，提醒道：“请听讲啦，转场间隙追光和镜头会照过来哦。”

“什么啊，这种语气。你这家伙很有偶像包袱吗？”

美琴微笑着盯住大屏幕上“HIPE375高绝缘材料制备方程式”这行字，没有说话。

刻意减少交流的行为持续到了发布会结束，然后在犹豫了一秒钟之后，美琴果断地加快脚步走到了食蜂身边。

“说起来，三年级原本有团队要来的吧？”

食蜂的目光明显往侧后方满脸不爽的一方通行身上飘了一下。

“是哦，其中有一个还是我派阀的孩子。不过在最后一轮筛选的时候很有可惜力地被刷下去了。”

“诶……结果这一次常盘台没有人入围呢，真是可惜。不过终于结束了啊，黑子也可以不用那么辛苦地在会场外执勤了。说真的统一安排住宿是为什么啊？还是回宿舍更自在一点。”

“大概是避免有人私下跟踪及联系能力者什么的吧？”

此时两人已经离开了会场，经过专用通道登上了即将送他们前往作为今晚临时住处的酒店的汽车。或许是听到了两人的对话，之前一直走在前面引导并最终帮两人打开车门的男人微笑着答道：“主办方给各位安排的酒店里有着学园都市中水质最好的自然温泉，还请尽情享受。给您带来的不便十分抱歉——”

“没有啦，我只是随便一说，请不要放在心上。”美琴匆匆解释了一句，急忙转移了话题，“其余几位还有别的车子，对吧？”

“是的，事实上原本就为六位能力者代表预备下了六辆车。所以——”

仍然只说到了一半，对方的话再次被意料之外的人物打断了。

“还坐得下吧？我跟她们两个挤一挤好了。”高挑而极具攻击性的少女不由分说地挤上三人座的后排，伸手拉上了车门。

突然被曾经打得天昏地暗的对手挤到一边，裙摆好像还被压住了，美琴感觉自己的微笑开始变得僵硬。

“我说……一个人坐一辆也是可以的，突然挤过来是闹哪样？”

“啊，因为那个混蛋在嘲笑老娘啊，‘被排挤了’什么的。”意料之外地毫无遮掩，麦野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着，“你跟那个混蛋也有过节对吧？所以明早离开酒店之前暂时当个同盟。”

“……这种命令的语气让人很不爽啊，再说了我一点不想卷进你们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