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可以有多坏,像是隐藏在阴暗角落里的害虫,杀不死,打不尽,还时不时出来恶心一下。
燕嘉禾去夏令营的这几天,他没少折磨徐恩,只要徐恩一害怕,身体就会止不住发抖,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他把所有的怨气和不满都发泄在她的身上,乐此不疲。
夜晚,徐恩躲在卧室里,门锁的紧紧的,房子里一片漆黑,她没有敢打开灯。
彼时的燕京华正在邻居家里做客,他拿起桌子上的一杯酒仰头灌下,黝黑的脸渐渐染上红色。
方正峰拿起桌子上的酒又给燕京华添满,“华哥,你别怪兄弟说话难听,你说咋们男人结婚是为了啥?不就是图个老婆孩子热炕头么?”
“你说嫂子长时间不回家一次,一回家就和你吵,这邻里邻居的谁不知道?你看我媳妇,她什么都听我的。”
燕京华听着,又把一杯酒灌下,杯子往桌子上一磕发出清脆的响声。
方正峰浑然不觉,酒劲上来了,嘴上也没个把门的,什么都往出说,“华哥,你就是活的太窝囊了,老婆老婆管不住,几十岁的人了连个自己的种都没有。”
燕京华眉头压下,脸色黑了几分,捏紧了手中的杯子,因为用力手指渐渐泛白。
方正峰的老婆穿着睡衣出来,对燕京华不好意思地笑笑,“实在抱歉啊,你别听他胡说,这人喝醉了就这副死样子。”
燕京华摆手,脸上堆起起笑容,装作一副大气的样子,叹了一口气“没事儿没事儿。”
“我胡说什么了?”方正峰把手一扬,摇晃着站起身来,手指着燕京华,“别以为我叫他华哥他还真把自己当成个人物了!男人要是活成他这样就是失败!”
“你快闭嘴吧!”女人忙捂着他的嘴,方正峰还在含糊不清的说着什么。
燕京华站起来,“孩子还在家里,今天先这样,先走了。”
女人又连忙道了歉,说要送他出门,燕京华摆手说不用。
漆黑的小路上,风一吹醉意又上了几分,燕京华手里提着一瓶酒,摇摇晃晃的走在路上。
脑海里回响的全是方正峰的话。
“你就是活的太窝囊了...几十岁的人了连个自己的种都没有。”
“男人活成他那样就是个败类。”
燕京华低头喃喃道“败类...窝囊...”,他一只手撑在墙上,忽然弯腰大笑,声音干巴巴的,像个疯子。
不知道是哪里跑来的一只狸花猫在吃地上的什么东西,听到了声音,抬起头一双猫眼警惕的盯着路上摇摇晃晃的人。
转眼间,燕京华看到了那只猫,他的笑声戛然而止,顷刻便抄起手里的酒瓶酒朝野猫扔去,酒瓶摔在地上应声而碎,狸花猫叫了一声一下子不见了踪影,消失在黑夜里。
可有些人就没那么幸运了,她不能像猫一样遇见危险就赶快溜掉,只能被一跟无形的绳子牵扯着,斩不断。
不知道过了多久,徐恩迷迷糊糊地快睡着了,紧绷的神经还没完全放松下来,就被一阵叫嚷声吵醒。
她立马从床上爬起来,死死地盯着卧室门。
“徐恩!徐恩!”燕京华一进门就喊她的名字。
一声一声如鼓如雷,敲打在徐恩的心上。
敲门声响起,徐恩躲在房子里面不敢出声。
“徐恩!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燕京华剧烈地拍着门,大有破门而入的意思。
“是不是忘记老子上次跟你说过什么了?你好好听话,不然全家都跟着你完蛋!”
“咔哒”一声,徐恩把门打开了。
他永远都知道她的软肋。
燕京华揣着一张好人的皮,可面相之下尽是肮脏的灵魂。
可他大概没想到徐恩骨子里也是个倔的,给她看了几次电影之后,她从一开始的害怕转为麻木。
像个抽去灵魂的娃娃一样坐在那里,无论他放什么都不管用,脸上也没有了让他兴奋的神情。
这令他很不爽。
燕京华抓着她的头发往后扯:“怎么,现在胆子变大了?”
徐恩被迫仰起头。
她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我妈说的一点都没错,你就是个一事无成的败类。”
像一个寄生虫,永远都只能靠别人活着。
这句话无疑直接激怒了燕京华,他掐着她的脖子摁在床上,气的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你妈算什么东西?你以为她出去是出去上班?”
忍受了一晚上的气,在此刻全部被点燃。
“她早都不知道背着我在外面偷多少回男人了,不然能这么长时间才回家一次?”
“她就是个烂货!”
徐恩听着他嘴里吐出来的污言秽语,她想反驳,却被掐的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不...是...”
徐恩无力的挣扎着,额头青筋爆出,双腿在床上使劲蹬着,氧气不足,大脑好像快要爆炸。
她在他的手下剧烈的挣扎着,用力拍打着燕京华的胳膊,即使扣出了血,也不见他力气收去半分。
眼泪从眼眶滑出落入发间,徐恩的身体逐渐使不上力气,她被他掐着脖子,呼吸困难,视线渐渐模糊。
死亡的威胁让她艰难的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爸...求你...”
燕京华的看着她这副样子,像是被打了兴奋剂一样,眼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目光紧缩着徐恩奋命挣扎的模样。
这可比她害怕时的神情有趣多了。
燕京华见她挣扎的力气渐渐小了,才猛然放开手。
力道卸下,氧气一瞬间涌入,呼吸终于通畅,徐恩趴在床上咳喘着,眼泪从眼睛里掉出来,她差点以为自己要死了。
恐惧和害怕充斥着她的大脑,心脏剧烈跳动。
燕京华大笑几声,拍了拍她的脸:“你不怕那些东西没关系,但我好像找到比这更好玩的东西了。”
徐恩拍开他的手,踉跄地从房子里跑出去回了自己的卧室。
她把门锁住后,身体顺着门慢慢滑下摊在地上。
燕京华的刚刚那句话犹如冷水一样从头而降,将她的心凉了个彻底。
她好不容易才慢慢适应那些恐怖又恶心的东西,以后恐怕是有更难熬的东西了。
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可是燕京华会拿程静和燕嘉禾威胁她,她不敢想象如果把燕京华逼到绝境他会做什么事情,她不敢赌。
如果有证据,是不是就直接可以去警局报警了?
对了!证据!
徐恩湿漉漉的眼眸一亮,只要她下次偷偷把证据录下,直接拿去报警,让燕京华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就好了。
在无尽的夜色里,徐恩终于看到一点希望,她想保护好自己,也想保护好她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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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城的雨已经连下了好几天了,空气湿漉沉闷,压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一家酒店饭馆内,围着圆桌坐了一群年轻人,燕嘉禾在夏令营拿了奖,包括丁岱,带队的老师说要给他们办庆功宴。
丁岱坐在燕嘉禾的右手边,左手还坐着一个女孩子,头发披肩,穿着白色的连衣裙,脸上画了一层淡淡的精致的妆,脸上总是保持着淡淡的微笑,可眼神时不时地往燕嘉禾的身上停留一会儿,见他未抬头,便又失落的转回去。
燕嘉禾低头看着手机,眉头微皱。
丁岱碰了碰他的胳膊,低声耳语,“干嘛呢?旁边那姑娘可是看了你好几次了。”
“我姐电话打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