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岱翻了个白眼,“我见过妈宝男,姐宝男我还是第一次见,你小子没了你姐会死啊?”
“嗯。”
会死。
嗯????
丁岱彻底没话说了。
给徐恩打了几个电话没回,到后面直接关机了,燕嘉禾心一直崩地紧紧的,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丁岱安慰他,“没事,说不定你姐在忙呢,那么大个人能出什么事?”
话是这样说没错,可他心里总是不安,“怎么了?”旁边批发的女生趁时问道。
燕嘉禾没有回她的话,他等不了了,拿起衣服就离了座,朝众人略微欠身“实在不好意思,我家里有点事,先走一步。”
“欸?”胡老师拿着杯子的手一顿,还没来的及说话,就看到了他离开的背影。
燕嘉禾出了门,马上拦了辆车,燕京华和徐恩的手机都打不通,一定是出什么事了。
越往家走,那颗不安的心就跳的越来越快.
小路上,少年步履匆匆,带起一阵风,刚到房门口,就听到里面男人的漫骂声。
燕嘉禾心头一跳,推门而入,恰巧不巧,刚好看到一个酒瓶直直地朝徐恩飞去。
徐恩站在原地,显然没有闪躲的意思。
燕嘉禾瞳孔一缩,想也没想,上前大跨一步直接抱住徐恩,酒瓶砸在他的后脑勺,徐恩只听到耳边闷哼一声,接着就是酒瓶落在地上应声而碎。
“嘉禾...”
徐恩还没反应过来,明明昨天还在邻城的人,现在却突然出现在她的眼前,为她挡掉一击。
燕嘉禾把人从怀里放开,喘着粗气,眼神上上下下扫了一遍,确定她没有受伤。
燕京华也愣了一下,他也没想到燕嘉禾会回来的这么突然,顿时酒醒了大半,本来今天打算继续折磨徐恩的,结果那个不听话的人精竟然想到偷偷录视频。
气的他直接把手机摔了,谁知徐恩突然就像要跟他拼个你死我活似的,直接把他往地上一推。
本来燕京华就喝了酒,步伐不稳,徐恩这么一推,他一个脚步不稳便跌坐在了地上,火气上来,也没管手边是什么东西,抄起酒瓶就朝徐恩掷去。
不巧的是被刚赶回家的燕嘉禾挡下。
燕京华轻笑一声。
燕嘉禾啊燕嘉禾,真不愧是他养大的儿子,跟他一样没有良心。
燕京华从地上站起来,朝他们二人走去,“怎么?当英雄当上瘾了——-”话未断,便被一股大力掼到墙上。
劈里啪啦又是一些东西摔倒地上。
燕嘉禾一只胳膊抵在他的脖颈之间,另一只手拿着碎掉酒瓶,尖锐的地方朝着燕京华的脖颈。
少年的眼眸猩红,下颌线紧绷。
燕京华看着尖锐的酒瓶,吞了一下口水,又装作云淡风轻的样子,“你想做什么?弄死你老子?”
尖锐的酒瓶近了几分,刺破皮肤,很快见血,燕嘉禾看着他,眸光冰冷,“你看我敢不敢?”
“嘉禾,”徐恩上前抓着他的胳膊,声音带了一丝哭腔,“我害怕,你带我走好不好?”
燕嘉禾最后看了燕京华一眼,眼神里带着警告,带着徐恩离开了,两人简单地收拾了几件换洗衣物,拿了身份证。
出门时,燕京华不怀好意地冲着二人的背影喊了一句,“徐恩,早点回来。”
他在提醒她,提醒他曾经说的话。
燕嘉禾扭头还想做什么,被徐恩拉住了,出了门后,燕嘉禾拦了一辆出租车带徐恩到外面租房子住。
出租车上,是长久的沉默,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只有他的手一直紧紧地牵着她的。
车窗外,树上的枝丫与橙黄的路灯飞速划过,从暗蓝到浅灰,直到彻底模糊,感觉昏昏沉沉,无力感沉淀,如同沿路墨色的连绵的山,仍它风吹雨打,不能言语。
徐恩知道,燕京华绝对不会就此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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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
燕嘉禾坐在沙发上。
徐恩将包着毛巾的冰袋轻轻的放在燕嘉禾的后脑。
她深吸了一口气,“下次不要再这么冲动了,万一你真把他怎么样了,你怎么办?”
燕嘉禾今天拿着酒瓶冲上去的时候是徐恩没有想到的,他以为他只是吓唬他而已,直到看着他将酒瓶刺入他的皮肤。
“谁都不能伤害你,除非我死。”
他的语气平淡,像是再陈述事实。
徐恩心头微颤,如同一块石子砸进她内心平静的湖底,徐恩低头看他,撞上了他深邃的眸,两人视线重合,少年眼神耿耿,眼底着说不明道不清的情绪。
不知不觉,徐恩抬手拨开少年额前的碎发,他眸似海,好像要将她吞没。
额间传来细痒的感觉,少年心底泛起层层涟漪。
直到一阵铃声划破了夜里的平静旖旎,燕嘉禾拿过手机,看了眼屏幕,递给徐恩:“是妈打来的,你接吧。”
徐恩回过神来,接过手机叫了一声“妈”。
电话那边语气有些焦急,“嘉——徐恩?怎么回事?给你打那么多便电话不接,给你爸打,你爸说你和嘉禾不在家里。”
久违的声音响起,像是一个无形的手,推到了她内心自以为是的城墙。
泪水从眼底泛起,视线渐渐模糊,“手机被爸摔碎了,他——”
“你爸打你了?”
徐恩没有说话,只是无声的流泪,一声一声地啜泣,连带着肩膀也微微耸动。
她不能说,她不能说啊。
“你快说啊,急死我了!他是不是打你了?”
燕嘉禾站起来,从徐恩手里拿过手机,“妈,姐没有受伤,应该就是吓到了。”
程静总算松了一口气,可心底又泛起苦涩,对于这糟糕的一切,她没有任何改变的能力。
“这几天你们就先暂时住在外面吧,钱不够和妈说,你爸那边...”她停顿了一下,“他就是喝醉了,不用管他。”
电话那边又安抚了几句后,挂断了通话。
登的房子有俩张床,徐恩和燕嘉禾一人睡一个,夜晚,细碎的哭声传入燕嘉禾的耳朵,燕嘉禾侧身转过去,只见徐恩侧身睡着,肩膀微微颤抖。
心像是被一只手紧紧攥着,疼的他透不过气来,他心疼徐恩,可他更恨自己,没有能力改变这个破局。
大滴大滴的眼泪从眼眶里滑落,浸湿了枕头,他叫了一声“姐。”
徐恩的身子僵了一下,应道:“嗯?”
他克制着自己的嗓音,尽量让自己听起来没事,“睡不着的话,我给你唱首歌吧?”
“好。”
那段痛苦的日子,徐恩现在再回想依然历历在目,她痛恨那里的一切,恨继父丑恶的嘴脸,害怕他的每一次折磨,那些痛苦犹如一条无穷无尽的隧道,一眼望不到头。
她的灵魂多处破碎,不断在生死之间来回拉扯。
可生是他,是燕嘉禾。
犹如在深渊里抬头时望向穹顶的星光,支撑她走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