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跟鞋不急不缓一下一下踩在地毯上,直至一百八十下,三分钟过后,房门依然纹丝未动。
木元知却并未掏出房卡,而是径直下楼找到前台,“能帮我开一下门吗?我怀疑我的朋友在房间里出事了。”
前台迅速找了钥匙随着木元知一起上楼,可刚出电梯就见到Amy的房门已经开了,前台急急忙忙跑过去,走到门口处一个急刹停住,然后惊恐地瞪大眼睛。
木元知随后走到,江应回的声音同时响起,【解锁场景:Amy客房】
紧接着,木元知的眼睛落向屋内,触目一片腥红。
Amy睁着眼躺在地板上,脖子处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一大滩血迹沿着她展开,而那鲜血已经变成了干褐色,显然已经死去多时了。
她身边还围绕了一群人,为首的正是方才还脆弱到无法下地的安采洁,她睚眦欲裂满面不可置信地看向木元知,“你为什么要杀了她?”
所有人都闻声看过来,木元知却连动都没动。
她反而嘲讽一笑,眼底带着果然如此的了然,“安采洁,警察怎么还没到?”
像是验证她的话,身后立马传来许多人急促的脚步声,还不等木元知转身,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利喝,“都别动!警察!”
一堆人鱼贯而入,拉走了由于悲伤过痛而站都站不稳的安采洁,又围着无法瞑目的Amy一通拍照,紧接着又有人受安采洁的指控想过来按住木元知。
这一切在木元知的眼中都像是慢动作一样清晰,所有吵闹潮水似地混成一团。
木元知弯弯眼角,淡定后退一步,抬手掌心向外阻挡住了跑过来的警察。
她必须拖延时间,不能被警察带走,否则再想脱身就难了!
“安采洁,别装了!”
几乎是同时,她的身后高引拖拽着一个人走了出来,那是一个戴着鸭舌帽的魁梧男人。
高引将人狠狠往前一推,鸭舌帽掉落,露出一张慌张的脸。
“还真让你说中了,我在门口堵他一晚,果真看见他凌晨要从酒店出去,我就给你捉来了!”
安采洁面上的血色刷一下消失,她不可置信地看着男人,紧接着眼珠一转,迅速道:“是你昨天半夜杀了Amy,我装什么?”
木元知垂下视线,“刚才我很好奇,要是我没有在半夜出门,Amy会死在什么时候?”
她转过身,看向那个已经由慌张转向故意茫然的脸,“看见你后我知道了,她会死在清晨,那时我会从安采洁手中接过她的房卡,敲响房门无应声时,我刷开她门的那一刻。”
木元知嘲讽地摇摇头,“想不到我几点出门,竟决定了一个人的命的长短。”
“你在胡说什么?”
男人挣扎起来,却被高引死死按住,“别动!”
不知道高引在哪按了一下,男人立马软了身子,半跪下去。
“要是我没猜错,电梯里的酒精也是你让他扔进去的吧,你想烧死Amy,想到恨不得与她同归于尽,对吗?”
“你太了解Amy了,你知道她一定会抽烟的,而这就是起火的关键。”
可安采洁由不死心,“你故意接近我,说恨Amy想杀了她,你想拉我入伙,我没同意,你现在杀了她还想往我身上泼脏水吗?”
木元知根本不理她的疯狂,自顾自冷静分析,“你想诬陷我杀人,无非就是想靠我半夜出门这一点,但问题是你没有办法证明我来了Amy这里,所以你的后手是什么呢?”
屋里混乱血腥,木元知的样子与这些格格不入。
她将目光重新落在Amy身上仔细观察着,试图从中找到她没想通的关卡。
木元知想走的更近一些,可是却被警察伸手拦住了,她只能站在原地
不理安采洁逐渐变得阴狠的眼神,木元知继续喃喃自语,“割喉?”
她的视线从狰狞的伤口落到腥红的血迹上,“凶器吗?”
这时,身后蹬蹬蹬地跑过来一个年轻小警察,喘着气举起一个证物袋,“这是在楼下捡到的,上面沾有血迹,怀疑是凶器。”
木元知准过身,看向小警察拎着的物件,里面郝然是一把修眉刀。
她下意识地轻挑了一下眉毛,昨天因着一时的心软,倒是真没仔细观察化妆包的收纳情况,竟就被这样钻了空子。
“要是我没猜错,那上面遍布的都是我的指纹吧。”
安采洁看着证物袋,神色逐渐从紧绷放缓,重新装得凄凄艾艾,“我确实没法证明你来了Amy这,但是这个凶器就是证据,人证物证齐全,你为什么还要狡辩!”
瞧着木元知气定神闲的样子,安采洁又忍不住着补一句,“更何况也根本没人能证明你没来!”
“是吗?”木元知勾起唇角,睫毛下垂俯视着安采洁。
“我能证明!”
一道温和舒朗的嗓音从门口传来,所有人都向门口望去,木元知也不例外——
看清来者的一刻,木元知蓦然愣住了。
这和仅听见声音时的一瞬错愕不同,几乎是照面的一刹那,一股翻江倒海的猛烈情绪就突然炸开,留下一种似哭似笑的酸楚。
但这一切又在她没等捉住原因时迅速消散,只在胸腔前空出大片茫然。
情绪的一来一回间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等木元知再次回神时,就见着男人正弯着桃花眼笑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