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望筠只是借着月光细细看着越云峥,熟悉的眉眼:“二哥哥怎么来了,府中事务都处理好了吗?”
“我再不来,我的小祖宗都要被欺负死了。”越云峥语气虽打趣,眼里却实打实的关切,“痛吗?”
顾望筠随着他的眼神捂住自己受伤的脸颊,眼睛湿漉漉,摇头道:“不疼的,只是小伤口罢了。”
“我看看你的伤口,明日我遣宫中一个治外伤的太医来看看。”
顾望筠将脸送出去,给越云峥看:“哪里这么娇弱了,我自己也是医者,自己配点药吃就好了。”
越云峥凝神看那处伤口,一缕月光照亮顾望筠的脸,她的脸嫩如白玉,嘴唇丰满粉嫩,像树上初结的樱桃,睫毛浓密,眼神清澈,脸上斜斜贴着一道纱布,看不清伤口。
“要不我将纱布揭开你看看?”
“哎哎哎,别胡闹。”越云峥连连拦住,用手轻握顾望筠的右手,却很快放开,“且好生将养,不许胡闹。”
顾望筠咧嘴笑起来。
“阿竹,你和她相处得怎么样?”
顾望筠眸子亮亮的,声音带着雀跃:“妙宛性子很直爽,我很喜欢。二哥哥不用担心,我很聪明的,没有谁能伤到我的。”
越云峥指了指顾望筠脸上的伤口。
顾望筠不好意思地捂住伤口:“这是个意外嘛。二哥哥别担心,妙宛对我很好的,至于二哥哥信中所写的那些,我早就知道了。”
“妙宛回来定是有她想做的,我很理解。二哥哥不用担心,总不会是要造反的。我心中有数的。”
越云峥知道顾望筠是个有主意的,也不再多劝,他微叹一口气:“阿竹啊,想做什么便去做,我活着便不会让你受委屈。”
“我晓得的,”顾望筠说,“这一遭我也知道了,我会多顾着自己的。”
顾望筠声音轻轻的,像羽毛一般。
“哥哥要顾好自己啊,别受伤了。”
顾望筠和越云峥说了几句话,心中愁绪散了不少,现在也能打趣道:“万不要和我一样成了个瘸子,以后我们两个瘸子可走不动路。”
“哈,”越云峥轻笑一声,心中郁气也消散不少。
时候差不多,越云峥也要走了,临走时候还不太放心。
“我走了,你好好的,有事给我递信。”
“我知道的,哥哥且先回去吧,”顾望筠劝他。
越云峥却不动:“我等你睡着再走。”
顾望筠也不动,外头风声渐大,吹得越云峥衣角翻飞,他却立得住,长身玉立。片刻之后,顾望筠终于妥协:“好,那我睡了,你快点走。”
越云峥点头。
顾望筠关上窗子,回到床上盖上被子,手脚渐渐温暖起来,心中也暖洋洋的,等外面想起远走的脚步声之后,很快便入睡了。
越云峥在屋外站了片刻,白玉佛珠带来的痛苦深入骨髓,他不想在顾望筠面前表露丝毫,硬生生忍了下来。等关了窗,候着时间差不多,才勉力离开。
离远些,一摸嘴角,发现已是一手鲜血。
梦中,顾望筠这次没再梦到老夫人,不过家中其他人还在,顾望筠一人上课,姚华玉主教,顾开平在后面听着,大伯父大伯母时不时来看一眼。
其实上课不累,那些四书五经,琴棋书画,顾望筠都不害怕,她害怕的是没学会或者没答会时姚华玉的叹气声,顾开平的摇头。
不过今晚梦中的课很快就上完了,越云峥在学堂外等她一起去骑马玩。
第二日睡了个好觉,昨晚二老爷遣人来让顾望筠今晚好生休息,不必去请安,顾望筠也乐得轻松,一觉起来院子里静悄悄的,她自己起身穿好衣服,洗漱完毕,正给自己梳妆打扮之时,绿枝听到动静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