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云峥刚刚在睡梦中梦见阿竹,醒来便觉是个好梦,又听到阿竹声音俏生生的,便强撑着身体下床开门。
顾望筠想起顾泽白的来意,顿时觉得越云峥不合适。回道:“大哥过些日子成婚,想请你做傧相。这些日子二哥哥还是在家好生休养吧……二哥哥为何突然身体不适?”
在顾望筠看来,越云峥是武将,身强体健,平日什么病都没得过,除了受人暗算,绝无可能身体不适,可她细细查看卧房,并无下毒痕迹。
越云峥昨日快要逼问出事情真相之时,胸口剧痛,晕了过去,那一刻越云峥知道,白玉佛珠这是在警告他不让他接着去探听。
昏迷之时,越云峥却是又梦见前世,前世的他成为名将,一生都在找寻阿竹的痕迹,最后不惜用上巫蛊之术,最后反噬他自己。
“这些日子有些累了。”越云峥胡乱找了个借口,“马上要去冀州那边,军营内事务也多。”
顾望筠细心听着,眉头不由得蹙起来,上前几步拽住越云峥的手,将他按到床上:“那快些休息,冀州那边自己一人也需照顾好自己。”
越云峥感到自己的右手腕被一只柔软温暖的手握着,他顿时卸下浑身力气,跟着那双手走。
顾望筠替他细细把脉,脉搏竟是虚弱不少,像是一瞬之间老了十岁,她心中难过,问道:“二哥哥,你是有什么在瞒着我吗?为什么你的脉搏虚弱这么多。”
越云峥看她担忧神色,知道难以糊弄过去:“无事,前端时日太累了,加之京城镇南军那边有些声音,前些时日便花了点心思。”
“是太子五皇子之争吗?”顾望筠联想起如今局势。
当今圣上子嗣不多,太子孱弱,五皇子跋扈,两人明里暗里都在争斗,定北王军镇守一方,是不得不拉拢的势力,只是越云峥不欲参与朝堂之争,故而常常躲避。仅次于定北军的镇南军则亲近五皇子,朝堂局势动荡,未来鹿死谁手尚不可知。
越云峥知道顾望筠纵横之术不输于他,于是颔首:“顾家要是有人想掺和,一定要记得,圣上的心思深得很。”
顾望筠边点头,边心中想好要给越云峥配上什么药。等越云峥说完,她絮叨道:“二哥哥这段时日便不要外出处理公务了,按着太医的嘱咐好好吃药……”
越云峥听着,心思却有些飘远,此时顾望筠的手还搭在自己手腕上,白玉佛珠却没有使他感到痛苦,越云峥也发觉佛珠只在自己参与阿竹事务的时候才会发作,自己和阿竹相处说话其实不会疼痛。
他无疑怕死,想多多陪着阿竹。
“阿竹。”
顾望筠抬眸:“我在呢。”
“你觉得顾妙宛怎么样,会害你吗?”
顾望筠摇头:“不会。”
“姚准之呢?”
顾望筠想起姚准之对自己过分尊敬的态度,觉得实在不像会害自己的样子:“我觉得不会,他给我的样子不太像。”
越云峥心中有了打算,颔首:“好阿竹,等我身体好些了,便带你出去玩。”
顾望筠见越云峥忧愁散去,也不免笑了起来,笑得眉眼弯弯,如同春日枝头初绽的新桃,越云峥看着,心中又漏跳了几下。
丘木在外突然叫道:“小姐,你家大少爷在外找你呢。”
顾望筠如梦初醒,知道时间差不多,低声说道:“二哥哥,我走了,你顾好自己。别送我了。”说完,捏了捏越云峥的大拇指,转身离开。
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听到一声清朗的叫声。
“阿竹。”
顾望筠转身,脸颊被轻轻掐住,嘴巴不由得张开,被塞了颗麦芽糖,然后听见一声近乎叹息的叫声。
“阿竹,你什么时候能长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