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被搀扶着上来,李俶连忙过去扶她。
“你的腿,怎得会伤得如此重?”李俶问道,似是三年前那件事发生过后,便再无她的音讯。
“旧伤罢了,不碍事。”张璟只是望着外头来往热闹的集市,“太子殿下,你说若是他能瞧见长安收复,该有多好?”
他临死前还心心念念的大唐,如今终于如他所愿。
只可惜,他再也瞧不见。
李俶低眸:“三年时光,你还放不下对倓弟的感情吗?”
“不过过了三年,殿下便忘了吗?”张璟反问道,“入长安来,便听闻殿下受得百姓敬仰,就连陛下也寄予厚望。”
“我知你心中怨恨。”李倓沉声道,“这太子之位,是以倓弟的血肉换来的,这样的每一天我都难以入眠。”
“既然如此,殿下为何当初不肯出手相救?”
“我说过,李辅国与张氏早就串通一气,在此之前,倓弟便叮嘱我,千万不要掺和此事,他自有决断。”李俶叹道,“可谁知,他的决断竟是自己喝下毒酒。”
“他来找过你?”
“是。”李俶望着远处,“我知这些年我收复两京,屡屡得胜,这些荣光本可以是他的。可十四娘,过往便是过往,我们只能向前看。”
“我一直在向前看,也很清楚我每日要做之事,便是为他正名。”她手中紧紧握着剑。
李俶不由问道:“倓弟定是不愿你这样为他活着。”
“世间人皆可忘了他,可身为妻子,我必定要为我夫讨回公道!”
“仅凭你自己?”
张璟摇头,那双眼是真诚且决然:“我想与殿下做一个交易,眼下陛下身体抱恙,殿下身为太子,终有一日要继承大统。”
“此话不可乱说!”李俶看着四周,将她的嘴捂住,“你可是嫌命长了?”
张璟将他的手挪开:“殿下,我此话乃是肺腑之言。张皇后如今得宠,其子李召也深得陛下喜爱,再加上李辅国如今手握大权,殿下储君之位实则危在旦夕。”
李俶本就对张璟另眼相看,这小娘子疯了三年,眼下却对朝堂之事了如指掌。
“你能怎么做?”
张璟说道:“怎么做你无需知道,我需要两年时间,助您登上帝位,但有两个条件。”
“你说。”
“其一,我要那张氏与李静忠的性命,还建宁王清白。”
“这个自然。”
“我是说,让我亲手了结二人。”
李俶有些犹豫,竟不知面前这人怎得如此狠毒起来,但还是答应道:“好,其二呢?”
她目光停滞了片刻:“第二件事,我想等之后再说。”
“好,那便依你。”
宝应元年,太上皇薨,玄宗病重,成王李俶监国。
李辅国手握兵权,可谓是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不必当年的高力士威风。
张皇后自然也开始动了私心,毕竟少了李亨这个靠山,往后便无处可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