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时间一晃而过,没了杂事的烦扰,祝宁每日过的十分适意。
是以当她再次被余双早早叫醒时十分的不情愿,睡眼惺忪的任由余双搀着她往尚文馆走去。
“郡主,是和公子。”余双摇了摇祝宁的手臂,小声说道。
“谁?”祝宁思绪还在混沌之中,眼睛微闭问她。
余双无奈伸手掐了一把祝宁腰间的软肉,祝宁冷不防她动作,腰板骤然一缩,睁开了眼睛,“好余双,下次可不可以换种法子,你家郡主迟早要被你吓得丢了魂。”
祝宁素来喜欢睡懒觉,余双每每叫她起床都十分困难,这才寻了许多法子叫醒祝宁。凭借多年来的经验,余双最是知晓怎样才最有用。
“郡主你下次若能早些清醒过来,奴婢自不会如此。”余双拒绝道。
祝宁露出一个甜笑,摇着余双的手撒娇。余双见和景朝这边望过来,只好接着又提醒了一遍祝宁,“郡主,和公子在等您。”
祝宁面上诧异一瞬,立即松开余双的手,有些僵硬的转过身。
只见和景就站在之前她等他的地方,将她们这边的动静看了个彻底。
祝宁有些赧颜,怎么总让他瞧见她私底下不靠谱的一面。
扯着一个不自然的笑,祝宁走过去,问他,“和公子在此处是在等长安么?”
除此之外祝宁也想不到其他缘由。
半月未见,他的脸色好了不少,微微透着些红润,不再像之前那般苍白。身量似乎也高了些,羸弱之气没了,看上去也正常了些。
和景颔首,对她说,“之前郡主的提议,景应了。”
祝宁原还有些迷蒙的眼睛立时亮了起来,眼中光彩湛湛,若不是他提起,她都快忘了之前同他说的那些了。
祝宁欣喜之情溢于言表,朝他弯腰拱手说道:“那以后还请和公子多多关照。”
“郡主亦是。”和景回她。
两人一起往前走去,余双没再跟着。尚文馆内无论何事都要求皇子公主们亲自完成,并不允许他们带侍从。故而余双每日都只将祝宁送到此处便返回朝华宫。
祝宁走在他身旁,笑的眉眼弯弯,好似发生了什么天大的好事,“我们年岁相当,以后我可以唤你名字么,叫和公子太过生疏了。”
“你也可以唤我祝宁,如若不想唤本名,叫我长安也可以。”祝宁像只小雀儿,在和景旁边絮絮叨叨的说着。
和景余光瞥见祝宁为了跟上他略有些凌乱的脚步,放缓了速度,偶尔回一两句。
经过两场梦境,祝宁深知让他说话不易,故而也不在意他的反应,自顾自的说了一路。
直到踏进尚文馆,才勉强收住。
和景停住脚步,祝宁知晓他的意思,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馆内。接下来几日都是如此,祝宁同他一起走这一小段路,然后在学馆分开,除了谢姝觉得她来的越发晚了之外并无人察觉有异。
要说祝宁最为期待的日子,除了各佳节日外,便就是春蒐秋狩了。只因这些日子,都不必早早去尚文馆应卯习课。
春意渐浓,正是农闲之时,昭文帝大手一挥,宣布于五日后去上京城郊外的围场春蒐,尚文馆内的各人皆要随其前往。
在宫里待的久了,祝宁只觉她的骨头都要养的酥软了,更重要的是,此番前去她还能见到潞州故友,故而此次春蒐她期待的紧,临出发前一日,事无巨细的检查了一番,还让余双偷偷备了两壶酒放在箱笼中一并带去。
隔日一大早。
仪仗队浩浩荡荡出了宫,帝后的轿撵行在最前方,几位皇子骑马紧随其后,顺序下来,祝宁本该随在队伍的的中后端,却被谢姝拉着去了她的马车上。
谢姝的马车内极为宽敞舒适,暗格里不仅装了精致的小食还有些她日常把玩的物件,用来消磨时间正好,两人玩乐了一路,漫长的路程也显得趣味起来。
到达围场行宫时,日光正晒。两人早已忍不住想去骑马了,随意收拾一番顶着日头就去跑了一圈,半个时辰后才慢悠悠往回走。
皇后派人来寻谢姝,她便先行回去了。
祝宁觉得宫外的一切都是自由的,将马牵回马厩一个人又循着河边走了一遭,心情颇好的观察着地上的小石子。
小河旁便是一片茂密的树林,祝宁走到某一处时,突然听到有女子的声音从草丛另一旁传来,“本公主上次送的那根发带怎的不见你用?”
祝宁循着声音瞧过去,不远处一男一女侧对着她而站正在说话。女子一袭樱红色缕金百蝶长裙,双髻上缀着两条彩色宫绦,面上有些娇羞的仰头望着对面站着的男子。
祝宁也顺着女子的目光看过去,眉梢一挑,有些惊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