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从祁日佑身边经过,祁日佑站在原地没动,他攥紧了拳头,强忍着没冲过去给邵远年脸上来一拳。
邵远年算个什么东西!
汤小怜也是,笨死算了!一点都看不出邵远年的恶意,他在这么多人面前唤狗那样唤她,她就快快乐乐的跑过去冲他晃尾巴。
祁日佑真是懒得管她!
可看着他们的背影,人群中,汤小怜仰着脸与邵远年说话,比手画脚的,她那毫无阴霾的单纯神情,更显得邵远年惺惺作态的回应令人作呕。
更令人作呕的,是邵远年不止与她说话,他还主动向跟着汤小怜的一起去广播社那些人搭话。
固然他们对他兴趣不大,可有汤小怜在,出于礼貌,他们给出回应,远远看去,他们说说笑笑,相处十分融洽,好像邵远年也变成了他们的一份子。
像目睹某种恶心的寄生虫爬到汤小怜身上,吸着她的血、变得又大又肥,祁日佑越看越气,恨不得立刻帮她把那条虫子揪下来摔死。
那群人渐渐走远了,祁日佑的好兄弟范家峻和刘铖终于挤到祁日佑旁边,他们问他:“打球去吗?”
“不去。”祁日佑不假思索的拒绝,“我有点事。”
不久之前,他还恶狠狠的想,汤小怜这个笨脑子,就算被人骗走卖了,反正也不是他祁日佑心疼,此刻,这些狠话却统统被他忘在了脑后,。
他朝汤小怜走的方向追了过去。
看到追上来的是祁日佑,那群人自觉的给他让出位置。
直接挤到她和邵远年之间,有点太没风度,祁日佑于是走到汤小怜右手边,不轻不重的咳嗽一声,吸引她的注意力。
宋映真转过头,诧异地问:“...你也去广播社吗?”
祁日佑说:“我顺路。”
宋映真歪歪头,有点怀疑的样子。
祁日佑很不爽——她好像谁都不怀疑,就怀疑他!
什么意思啊?
她眼里,谁都不是坏人,就他祁日佑是坏人?
祁日佑恶声恶气的说:“干吗?顺路不行啊。”
“没有呀。我什么也没说。”宋映真看着祁日佑,真诚的说,“其实你可以说你是来送我过去的。我会很高兴的。”
她甜甜的声音和过于直率的表达,让祁日佑耳朵一阵发热。
越是这样,祁日佑越是不会承认,他说:“你少自恋了!谁来送你的!”
他声音一下子变大了,那副快要跳脚的样子,让旁边的所有同学噤若寒蝉,生怕他翻脸。
但接下来,祁日佑竟然没有继续冲她发火,而是重重的哼了一声,拙劣的装作不经意的样子,说:“我就是过来问问,听说下午一班的学生都被叫去调查了,有这回事吗?调查的怎么样了?”
祁日佑没指名道姓,但这儿除了邵远年,就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了。
他是在针对邵远年。
这样毫无水平的挑拨,邵远年轻轻松松就可以处理。
邵远年走在宋映真左手边,对着宋映真解释说:“嗯,对,大家都被叫去调查了。刚刚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不是说,我在外面,因为调查的事吗?就因为这个,都没能及时赶过来帮你骂黄粒粒,是我不好。”
他满口诚恳的谎话,听起来非常可信,段位比祁日佑不知道高了多少。
听完这番话,宋映真很抓不住重点的说:“没事没事,不用你帮忙,我自己也可以啦。而且祁日佑帮我录像了!等我剪好vlog...”
她想说,到时,邵远年可以去看vlog,可以帮忙转发,那一样是对她的支持,但邵远年打断了她的话:“至于具体调查的事,还是暂时保密吧。在结果出来之前,我觉得乱说不太好。”
邵远年只顾着撇清自己,连她说话都不好好听完,这种自我中心的行为令祁日佑脑门上青筋突突乱跳。
这就是汤小怜所谓的好朋友。
祁日佑想狠狠的晃晃汤小怜的小脑瓜,把她脑子里的水晃出来一点,可想到上节课她头发被他弄乱之后一脸苦恼的样子,他抬起的手又放下了。
隔着汤小怜,祁日佑瞪向邵远年,把火发到邵远年身上,充满火药味的说:“有什么好保密的,这事还有谁还不知道?一下午,到底谁干的应该查出来了吧。一个班的同学,能不知道她被谁欺负了?”
“我确实不清楚调查的怎么样了。”邵远年说,“不然你去问问一班其他同学?”
邵远年知道,一班无论哪一个同学,都会和他一样,守口如瓶。
“不知道”、“不清楚”、“我和她不熟”、“等学校的调查结果吧,我也不能乱说”,最后恐怕就是这样不了了之,法不责众,只要他们团结一致,就可以逃脱惩罚。
祁日佑却不知道这些内情。
换成以后的祁日佑,可能有本事反问一句“汤小怜的事情,你邵远年不知道,还得问别人啊?”,可现在的祁日佑远没有那个水平,被邵远年不动声色的挑衅了,他掏出手机,咬牙切齿的:“好,问问就问问。怎么可能不清楚调查的怎么样,你不知道,有的是人知道...”
邵远年维持着微笑,看祁日佑现场打给不知哪个朋友,真要问个清楚。
邵远年心里一点也不慌张。
他清楚祁日佑注定不会得到任何正面答复,可他右手的食指,却神经质的在腿上反复敲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