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知李琦忽然转身,让她扑了个空,砍向了杀手。
“少爷!”
眼见荀馥雅深陷险境,玄素大喝一声,立马提起鱼叉上阵。
主仆二人的加入立马扭转了局面,李琦趁机收了长剑,一把将荀馥雅拎起,拽着人快速夺门而出,将人丢上马背。
“给我带个路,保你性命无虞!”
荀馥雅只觉得晕头转向,随即瞧见李琦利索上马,砍断了绳索,策马飞奔。
“少爷!”
玄素欲想飞奔追来,无奈被杀手们缠上。
伙计们瞧见荀馥雅被劫走了,一瞬间慌张得呼天抢地。
“没天理呀,偏挑发工钱的时候把东家劫走!”
“赶紧报官!报官!”
……
远处,悬崖上。
两名少年,一人坐在石块上,一人站立。他们将这一幕收入眼底,身旁的热风将他们的衣衫发丝吹得猎猎作响。
奇装异服的少年转头询问坐着的玄衣少年:“阿昀,猎物逃跑了,要出手吗?”
谢昀闭着眼长腿交叠,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着腰间的剑柄,良久,方开口:“不急。”
奇装异服少年耷拉着脑袋审视着谢昀,见他那白玉无瑕的脸逆着光,显得神色高深莫测。
眼神闪烁了一下,少年露出颠倒众生的妖孽笑容:“你想让他们鹬蚌相争,我们坐收渔翁之利?”
谢昀嘴角吟着似有似无的笑意,耀眼的阳光在这人面前似乎都黯然失色。
“李琦向来狡猾,难保手上的玉玺是假的。出了沙漠,也许会有我们想要的答案。”
奇装异服的少年托着下巴,为荀馥雅的处境感到有些担忧:“出了沙漠,那名姑娘恐怕会被灭口吧!”
“那……”谢昀睁眼,语气淡漠,“算她倒霉了。”
奇装异服少年愕然低头,冷不丁对上一双幽森的眸。
谢昀的眼型极美,眼眉微微上挑,双眸漆黑如墨却又带有浅浅的琉璃琥珀色,很吸引,但里面却没有一丝感情,冷眼冷面冷心冷肺!
两日后,出了沙漠,马车在大道上飞奔,到了分岔路口,李琦停下来。
荀馥雅见他勘察地貌,知晓他在选路。
两旁皆是山林,路上的泥土痕迹斑驳,皆是出了沙漠的旅者留下的,左边那条通往县城,右边那条走往山里。
到了县城便是李琦的地盘,那群杀手很难得手,荀馥雅故意误导他:“左边是山道,右边是去城里的路,”
李琦生性多疑,不会信陌生人所言,况且荀馥雅在指点他走出沙漠时屡屡不老实。他将荀馥雅扯下马,长剑在马尾处狠插,顿时血流如注,烈马仰天嘶鸣,发了狂朝左边的道路奔去。
李琦把剑横在她的脖子上,问:“可知这座山后面是何地?”
“山后自然是山,咳咳咳。”
剑染马血,又脏又臭,熏得荀馥雅一阵难受,加上她本就咽喉不舒服,如今咳得她分外难受。
瞧李琦这模样,若她失去利用价值,等待她的将会是一剑封喉。
她故意恶狠狠地胡诌:“咳咳,我是长平郡人,对此处熟得很。老实告诉你,进了这山林里,不熟悉之人三四天也绕不出来。”
李琦这人惜命得很,自是不愿拿自己的安危做赌注,即便不信,亦不想绝了自己的后路。
“走!”
他不选左右两条道,拽着荀馥雅就往树林里钻。荀馥雅暗自将袖中的帕子丢了。
两个时辰后,他们抵达山顶,正逢天降大雨,雨下穿林打叶之声越发清晰,他们寻了个遮风挡雨的石缝躲雨。
李琦丢下帷帽,一手持剑,一手接了山泉洗脸,连日的奔波打斗让他风尘满面,有些狼狈。
此时的李琦已束发而冠,堪堪过弱冠,高且瘦,五官轮廓尚且透着青涩稚嫩,但眉宇间蕴着的阴狠邪气,宛如刚出山的妖狼崽子,令人望而生畏。
可即便狼狈,亦掩盖不住那一身皇家的贵气。
明黄的包裹已肮脏得毫不起眼,可李琦视若珍宝,总是严防死守着,这让荀馥雅有些好奇。
李琦在离她三四步的地方坐下,拿着手帕擦剑:“可知这里离平城还有多远?”
荀馥雅不知他要去平城做什么,只知若自己说不知,那把剑便会迎面劈来:“大约百里,咳咳。”
平城以前是天启的领土,几年前犬戎族领兵攻陷平城,气焰之嚣张,无人可挡,天启朝廷派人和谈了半月,再割三城,才让犬戎铁骑没有继续打下去。
此事让百姓们对天启寒了心,将那些贪生怕死的皇孙大臣挨个骂,可惜那些日日泡在酒池肉林的贵族们只庆幸至少保住了其他国土。
“你不怕我?”
李琦话锋一转,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怕你,咳咳,便可不死?”
经过了数日,荀馥雅已不如初见时那么怕,如今憎恨多于惧怕。
李琦忽然凑近,垂着眼打量她:“你长得不错,若是女子,我定然舍不得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