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除了你,我没人可信了。”
她不信言言,因她未能彻底了解她。
她不信夏天,因他觉得事事轻若鸿毛。
她不信路北明,因他二人不够熟络。
她更不信亲人,毕竟她是因为他们才想逃离。
可是申意杰却由于喜欢,永远在她身后,即便偶尔强势。
闻言,申意杰将头低下,胡乱用黑色T恤抹了下脸,鼻头蹭出红印,眼睛有些发涨,好久之后才说,”好,我帮你。“
医院站台,护士长与护士。
“13号病房的两个病人呢?人呢,哪儿去了!值班的这么多,就没一个人看到他们了吗?”
“我中午送饭的时候他们两个明明就还在,陈医师也看到了。”小护士对护士长说。
“其他时间就没去了吗?”
“今天太忙了,事有点多,就没去。”
“调监控快调监控,其中一个有过精神病史!”
晚上十二点,夏天还没回家,他的父母打电话把周遭的朋友问了个遍,但得知结果夏天未归家,他们也很惊讶。
夏天的电话打不通,原本他们也没多想,说不定最后他会回到医院陪池迟,可池迟那边也没他的音讯,怎么会这样?
半夜,一众人先是找了医院的各处角落,其次又找了夏天常去的一些地方,但都没有踪影。
“他说他就是下去转转,我们当时也没怎么注意,挺自然的呀,看不出他要做什么。”路北明站在街边对夏天的父母说,而身旁的言言还在跟池迟通电话。
“下去转转,”夏天母亲是个体面精致的年轻女人,然而此刻却因为着急失了原本的从容淡定,她蓬松的头发由于来不及打理显得有些乱,“那我儿子有没有说去哪儿转转?这可怎么办啊!”
夏天父亲虽然也很着急,但他仍旧照顾着妻子的情绪,不停安慰她。
言言的表情深沉,挂了电话的她转过头对站在街边干急三人说:“实在没办法就报警吧,毕竟能找的地方都找了,池迟那边也没什么结果。”
照言言说的,路北明和夏天父母们很快就报了警。但因为时间已经很晚了,况且人员的失踪时间也没到二十四小时,所以警察那边的说辞很推诿,说是明天进行详细调查,而当晚就只派了一个值班的辅警陪他们一起到处查找。
第二天是周一,言言和路北明都请了假。郝富强一听仅仅这一个周末的时间,自己班的学生又是投湖又是失踪的,吓得头都大了,立马给批了假。
四人和辅警一宿都没合眼,几乎要将整个蔚阳市给掀翻了,还是没有任何结果。
可就在他们刚刚准备停歇休息时,公安局的一个电话却击溃了他们所有理智。
——“你好,请问您是夏天的母亲吗?
“是,”夏天母亲握着手机的手颤抖不止,连带着声线也不稳,“我是。”
“我们现在发现了一具疑似您儿子的尸体,现在方便来确认一下吗?在市医院的一个废弃的湖边。”
夏天母亲在听见“尸体”二字时,当即就昏了过去,倒在了丈夫的怀里。
眼见听到消息的夏天父亲也快支持不住了,路北明和辅警立马上前扶住了他。
是医院的人先找到夏天的。昨晚他们为了找到那两个失踪的病人连夜调了监控,翻遍了各个角落,奈何无果,这才终于将目标锁定在那个废弃的湖上,而依据监控所显的画面,那两个病人也刚好消失在离那废弃的湖最近的监控旁。
两个病人一个七岁,一个二十三岁,分别是一年级在读的小姑娘和刚毕业不久的大学生。
小姑娘患有先天性心脏病,身体状况时常堪忧。而大学生则有过一段很长的精神病史,因为最近康复得不错,其家属才将他转至普通医院病房的。
负责监护的护士说,两个人年龄差很大几乎没有什么交集,但由于患心脏的小姑娘过于热情,常常爱找临床的大学生搭话,过程中他们也就日渐熟悉了起来。
他们之间啥都谈,从天上的星星月亮说到海底的沙砾尘埃,感觉没有烦恼似的,非常开心快乐。
不过在这期间,小姑娘曾弄坏过大学生一副耳机。耳机坏掉的那天他们都很沉默,但也仅仅只限于那天。
可上边这些,几乎全是后话。现下最重要的,是出人命了,还是三条人命。
消息传得飞快,在病房里的池迟和申意杰也知晓了此次事故,他俩几乎是瞳孔地震般地跑到案发现场,而同时到的路北明一行人与之相比,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距离上次和夏天见面,明明一天的时间都不到,怎么他说的出去转转,却成了诀别……
捞上来的尸身面色惨败,但仍是那副他们记忆中的模样。
言言“哇”的一下哭出了声,路北明哽咽不已。
当事人的父母由于承受不住打击,双双崩溃,跪倒在地。
那一条警察拉起来的警戒线,成了他们与他最远的距离。
夏天死了,死在了夏日最冰冷的湖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