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就该抱着积极和阳光的心态,甩开膀子去努力奋斗,放开手脚去尽力争取,有时候甚至是去负重前行,人打小起就是要活得有朝气、有信心、有奔头,还要有理想,有抱负,做事要有一定的原则和底线,甚至还得有那么点叫自己都感觉惊喜的意思,而不是懒洋洋地躺在所谓的宿命论的深渊里,不思进取,无所作为,甘于堕落,最后亲手将自己都前程给毁掉,同时也将自己的亲人无情地拖入深不见底的泥潭,给他们也戴上沉重的精神枷锁……”我一边努力地试图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仔细地端详着自己的光辉形象,一边通过发语音的方式对他侃侃而谈着,就像当面说话一样不敢偷懒耍滑。
我太喜欢眼下这种绝妙无比的状态和氛围了。我可以把我全部的所思所想统统都告诉他,竹筒倒豆子一般,不需要有任何的顾虑和保留,哪怕是从指甲缝里剔除出来的点滴意思都可以说出来。是的,想到哪就是哪,说到哪就是哪,随意得很,就像《百年孤独》里马孔多的滂沱大雨一样,可以连续下上4年零11个月。还有啊,如果本姑娘在恣意“信口开河”的空隙里,突然又因为某种不便言明的原因闭嘴不想说了,那也没多大的关系,我既用不着紧张兮兮的,更不需要感觉抱歉。而更为关键多是,他基本上都能理解和接受我抛给他的全部东西,别管是什么东西,或者根本就不是什么东西的东西。
什么?怪异?敏感?
甚至是奇谈怪论?异想天开?胡说八道?
不可能,根本不可能,他根本不可能这么看我。
他可以包容我的一切,这样说吧。
“漂亮,精彩至极啊!”他略显谄媚地夸道。
高兴之余,我感觉好像其中又有点讽刺的意味啊。
咦,我刚才是在盛气凌人地教训他吗?
这个永远都居心叵测的家伙啊,莫非我又失算了?
我干的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事情吗?
我亲爱的朋友,他不会真的生气吧?
“佩服,佩服!”他又说道,好像又有点糊弄我的意思啊。
“好了,奉承的话就不用再说了,心领了。”我简单地收拾收拾心情后刻意提醒他道,我怕他下面的话会形成决堤的洪水,向我劈头盖脸地奔涌过来,一口气把我给冲到遥远的大河的入海口,让我去大海里喂鱼,而他却站在我身后开怀大笑。
“好,坦率一点,直接一点,现在先把我对此事最后的意见或看法告诉你吧,”他用一种近乎于唱高调的架势向我表白道,我觉得他说的应该全是真心话,实际上,事到如今他也没必要对我有一丝一毫的二心了,他的心大约是彻底地归属于我了,“李,请听仔细了,我在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都是非常坚定地支持这样一种观点的,旗帜鲜明地,大张旗鼓地支持,那就是,对待人生,一定要采取乐观和积极的态度,永远都不要颓废、悲观、失望,绝望的念头更是要不得,连想都不要想,不管遇到了多大的困难和挫折。”
看吧,伟大的声音通常都是朴素、平和、波澜不惊的。
“嗯,这还差不多。”我用正常的速度回道,有意扮演了一个得理后轻饶人的角色,这是我感觉欣慰的表现之一。
“但是,我们可以略微放松一下,来好好地讨论一个小问题,那就是,究竟是哪头影响哪头呢?”我刚刚高兴了一小会儿,他这个嘴上闲不住的家伙冷不丁地又给我出了个更大的难题。
“呃,我是说,总有一个主次的问题。”他又补充道。
“什么?”我非常不解地问道,心中对他这种擅自节外生枝的行为很是不满,他太喜欢临阵出幺蛾子了。
“我认为你说的双向影响非常有道理,而且听着也比较理想,有趣,就像‘回文’这种修辞手法一样,那几乎就是一种接近于完美无缺的状态,可实际上呢?”他巧舌如簧地说道,似乎在无形中就将自己置身于靠卖嘴为生的下等人行列里去了。
“你,什么意思?”我问,心中重又燃起小小的怒火。
好家伙,临了他又给我杀了个回马枪,有种。
“我是说,现实和理想是有差距的,懂吗?”他逍遥自在地提示道,好一个不知道死活的家伙,嘴里吐的尽是镶着金边的废话。
“哦,这样啊。”我有些轻蔑地回应道,“不以为然”这四个份量颇重的字顷刻间就开始在我脑子里回旋往复,然后它就形成了一个清晰的标签,贴在了我对他的感觉之上。
“哪样?”他挑衅道,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哼,啰里啰嗦地说了半天,中间听着还挺有道理的,到头来你还是这么顽固地以为,只有那头的C先生和S女士能影响你和我,而你和我反过来却根本就影响不了他们,是不是?”我直截了当地指出来他心中藏着的那个脸皮极厚的鬼魅,一个得意洋洋的小心思,让其再也无处隐匿,无法变形,不能作怪,只能老老实实地幻化成一只无论是见了谁都要摇尾乞怜的哈巴狗。
戳穿他的观点,驳斥他的想法,是的,我就是这样想的。如果不能的话,那也要用力地贬损它一下,让他别这么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