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臣有事启奏!”
天子坐在在金玉铸成的龙椅上,望向他的臣子们,挥了下手,声音沉稳有力道:
“准!”
“陛下,英国公夫人因十日前府内入贼,而精神失常,老国公爱妻心切,特向吏部告假,告假折已呈报吏部。”
陛下好奇了起来,语气不由得拔高了一丝,“哦?竟有此事?"
“陛下,容老臣说几句。"
“左相有何见地?”
“老臣觉得近日京城治安颇为危险,为维护京城百姓的安全,还请陛下近日尽快任命新任巡防营的统领人选为好。”
“陛下,顾相此言有理。”
出声的是当朝右相—姜晨,与左相顾川一贯意见相左,不惑的年纪便任一朝宰辅,近年来赫帝有意扶持新贵以及青年才俊之辈,姜晨就是其中的受益者。
“那众卿有无合适的人选推荐?”
元赫干脆把问题扔出去,话语权不掌握在自己手上,可选择的余地便多了。
“那臣便冒昧举荐白光敬将军了!”
姜晨的这一句话出现,朝中许多大臣当即议论起来。
顾川暗地使了下眼色,有个四品通判马上出来反驳道:
”臣以为不妥,白将军虽为不可多得的将才,但其十年前在长宁军中历练过,朝中要职,陛下还是不要把其交给长宁王府有关的人为好。”
姜晨不乐意了,“白将军虽在长宁府历练过,但那已是十年前了,十年过去,定远侯府与长宁王府也并无私交,白将军委实算不得与长宁王府有多大关系。”
天子浅笑,话峰回一转,问向顾川,“顾相莫非也是这个意思?”
“陛下既然问到老臣了,那老臣便直言不讳了,老臣和通判的意思一样,认为巡防营统领一定要是和长宁府无关的,并且是要有一定的勋爵背景之人才能担任。白将军为定远侯府嫡次子,自也是担得起巡防营统领之职,但不是最佳人选。”
“顾相的话也有些道理。众卿都是为了我大周的基业着想,朕心甚慰,但这巡防营一职,还须慎重斟酌后再定也不迟。”
几日的雨停了,冬日的阳光在迷茫的薄雾中展开,殿中院子的腊梅像琥珀雕成的有着冰清玉洁的雅致,有的艳如朝霞,有的白似瑞雪,甚是好看。
凌霄殿殿内
“老臣参见陛下!”
宋渊给赫帝行礼,以表恭敬。
“王爷多礼了,王右,给王爷添茶!”
“多谢陛下!”
赫帝陛下身着一身绣着淡金色龙纹的黑袍,关心地开口:
“王爷和世子近来身体可好?”
“劳烦陛下挂心,长宁王府众人一切都好,不知陛下召老臣进宫是为了何事?”宋渊也是个精明人,明白特地传召总没什么好事。
元赫呷了口茶后,严肃起来,“朕近日急为忧愁,想必王爷也听说了,关于巡防营人选一事,今日早朝众位大臣也是吵得厉害,便想着问问王爷的看法!”
宋渊脸上充满惶恐,连忙从椅子上起身,“老臣对于朝堂事实在是了解甚少,何况老臣已近花甲之年,只怕有心无力,而老臣身为长宁王府之人,朝中事务更加不宜干涉。”
陛下试探性地问道:“王爷此言差异,若朕属意永平郡主或是长宁军中人来节制巡防营呢?”
一句话如一颗巨石,狠狠地打在心上。
天子语气有些拔高,宋渊心里一紧,“陛下,老臣惶恐,长宁王府中人实在不宜担任此要职,何况阿宁一介女子,朝堂不比北塞,臣不愿她趟这趟混水。再者,陛下若把巡防营交给她节制,朝中大臣知道了怕是会掀起不满,不利于朝堂稳固。”
余光瞥见上头脸色,心里还是担忧,便补了句,“陛下对长宁王府已足够恩惠,臣感激不尽,如今战事暂了,只想过几年安稳日子,还望陛下能理解。”
元赫得到了意料之中的满意答案,低头端起茶杯,品了好几口,上好的龙井茶,尤为中意。
“好话坏话全都让你给说明白了!”,轻放下茶杯,宽慰道:“行了,不为难你们了!”,话锋一转,“王爷既不想让长宁王府中人担此要职,那心中可有合适的人选推荐?”
“陛下,微臣怕是不适合再插手朝堂事了!”宋渊沉沉开口,一句一句打在心上。
元赫继续磨嘴皮子道:“你乃是三朝元老,宋家乃是我大周立国功臣,朕此次便准你大胆一次,但说无妨!”
宋渊心中思绪翻滚,“陛下竟然如此信任臣,那老臣就直言不讳了,陛下若想收权,巡防营必定要牢牢抓在手里,陛下何不选一个家世背景并无太大参考价值,或是远离朝堂已久之人。”
“王爷这指的是?”
陛下心里门清,只不过这个答案从别人那里得出来,有根本性的差别。
“陛下想必也知道指的是谁了,就不必老臣明说了!“
赫帝陛下笑了笑,意味深长地看向宋渊,“看来了解朕的,还是王爷啊!”
宋渊自凌霄殿出来,还是有些后怕,他怎会不知陛下心中早已有有中意的巡防营的人选,绕了半天来问他,意图很明显。
帝王手腕,制衡之术,凌霄殿最上面的人如今已是掌握得极好了。
亲眼见证一代帝王的成长,内心说不出的复杂感受。
午后的太阳让他眯了眯双眼,心里终归有些烦闷,片刻后还是欣慰地笑了。
身后传来一道声音,“王爷留步!”
“公公,可是陛下还有要事?“宋渊本已放下的心又一次提了起来。
“王爷多虑了,是陛下让老奴叫人去库房里取了一盒上好的人参,说是补身子用的极好的!等会老奴会差人送到长宁王府!”
“即是如此,那便劳烦公公代我转告陛下,陛下对我长宁王府恩惠非常,本王感激不尽。”